虔诚和认真。深邃的星空中星光似乎都落在了她的眼中,波光流转间又像是月下粼粼的湖面,跳跃着细碎的光芒。“我亲爱的大小姐,戴上这一枚戒指,套牢的可就是一生。”
“少说废话。”俞霁月的面色微红,她低垂着眼睫,带着羞恼说了一句。一颗心几乎要跃出了心口,明明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她忘记了呼吸,耳旁回荡着只有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类似的场景她演过无数次,还在餐厅中偶遇他人求婚时嗤之以鼻,认为没有什么值得尖叫和激动的,可是今时今日她才能够体会到那种情绪,好似脑海中的所有东西都炸成了烟花,只剩下眼前人灿烂而温柔的笑意。意识被打碎了又重组,每一个碎片中都融入了一张笑脸。
直到微凉的指尖从眼角细嫩的肌肤上划过,俞霁月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淌下了泪水。她看着叶迦楼喃动的唇,生怕她说出什么嘲笑的话来,一伸手抵住那开合的唇,装作蛮横地喊道:“不许说。”掌心被舌尖轻轻的舔舐,微微发痒。俞霁月收回了手,从盒子中取出了另一枚戒指,相对于叶迦楼的温柔轻缓,她只是极为粗暴地将戒指套上了无名指,并揉了揉眼睛快速地转过身,命令道:“吃饭!”这句话才说完,她又想起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将叶迦楼的手拉了过来,拿出手机咔擦咔擦拍了几张双手交叠、十指相握的照片,这才满足的收起工具。
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风范早已经被俞霁月给抛到了脑后去,从感动的情绪中缓和过来,她想到了自己在叶迦楼面前丢脸的流泪就觉得不爽,为什么面前这个人一脸轻松什么表示都没有呢?啃完了一块排骨,她用湿巾擦了擦手,开口道:“就知道吃,还吃这么着急,细嚼慢咽不知道吗?”
微眯着眼睛正细细咀嚼的叶迦楼抬起头看向俞霁月,脸上写满了迷茫之色。这样的开场是传说中翻旧账的前兆?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叶迦楼正襟危坐,将筷子放在了碗上,摆正了脸色准备听俞霁月的训话。当一个生气的女人要跟你讲道理时,意味着只是她单方面的理,并不需要你逻辑缜密、思路清晰的论证。
“你不是Z大的高材生吗?你还是著名的作家摩耶。”俞霁月故意咬重了“著名”这两个字,看着叶迦楼脸上流露出几分愧色、甚至还低下头的时候,她故意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又说道,“为什么你只会说那干巴巴的话?你不是很能写的吗?为什么没有动听的情……说辞。”情话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幸好及时刹住并改了口。
叶迦楼问道:“所以你想怎么样嘛。”
俞霁月瞪了她一眼道:“你说呢?”
“你想听一些土味情话?”叶迦楼恍然大悟道,“比如‘你可以笑一个嘛?’‘为什么?’‘我的咖啡忘记加糖了’、‘近朱者赤,近你者甜’、‘无事献殷勤,只是喜欢你’这样子的话吗?”
“……”很多套路的情话并不动听,只是因为说话的是自己的心上人而已。她认真而笨拙的表演或是一本正经地剖白心意,都能够让人怦然心动,最诱惑人的从来不是那些如烟云消散的言语,而是说话时那诚挚的眼神和真心的喜爱。俞霁月不记得是从哪里听到这样的话了,她一直觉得此种言论颇有道理,直到现在叶迦楼开了口。难道叶迦楼就不是她的心上人吗?难道她的一片赤诚和热忱都是假的吗?当然不是,可是在听到这些“土味情话”的时候,俞霁月心中浮现的不是点滴的感动,而是一种想要打人的情绪,“你今晚自己睡吧。”留下了这一句话后,她就起身离开了餐桌。
这才戴上了戒指给她们的关系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没多久,她就遭受了“冷遇”,还有比她叶迦楼更凄惨的人吗?怔愣了半晌后,她快速地追上了俞霁月的脚步,可是门已经反锁,任她怎么敲都不肯回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叶迦楼又回到餐桌上将东西收拾起来,相较于往日,今天的俞霁月吃得可不算多。算准了她会在不久后出来找吃的,叶迦楼便拐入了厨房中重新开始忙忙碌碌。
回到了房里逐渐冷静下来的俞霁月很快就意识到让叶迦楼哄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且以她在家中的地位,应该是她来哄叶迦楼才对,怎么能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哭哭啼啼的小媳妇呢?扭捏了一阵子,还陷入了短暂的睡眠中,等到恍然间惊醒的时候,俞霁月揉了揉眼,起身将门锁打开,她微微地探了一个头,做贼似的查看四周。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叶迦楼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发出的动静,一只脚还没有踏出房门,就听到了那熟悉的游戏背景音,什么“杀一个”“再杀一个”。俞霁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身子缩了回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叶迦楼被这突然传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厨房中的烘焙机发生什么问题,赶忙扔下了手机往那边走去,平静的厨房里显示一些如常,还有一股淡淡的甜腻香气从烤箱中散发出来。难道是她饿得受不了想出来了?叶迦楼唇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等重新捡起手机时,一局已经终了了,三岁那群人纷纷指责她不负责任的挂机行为。她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聚焦在俞霁月发来的信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