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沐猴而冠,徒增笑耳?”
薛昭摇摇头,正色道:“你穿什么都是美的,但在我眼中,还是不穿更要美些。”
卫绾被说得脸上更红了,而薛昭又凑到她耳边:“我眼中只有你,自是容不得外物,你又是想到哪里去了。”
经这一出,耽搁的时间便久了,天光一色,檐下的鸟儿几度来回。卫绾双手抬起,薛昭很是自然地半蹲下身,将卫绾的腰带系成了一个同心结的样式,拍拍卫绾身上莫须有的灰尘,薛昭道:“好了。”
卫绾两手捏着袖子,朱口额黄,珍珠云鬓,待得薛昭的巧手之后,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有些恍惚:“这便是我么?”
薛昭自然还是笑:“女子是你,让我为其妆容者是你,再不是你,坐在这里的,又要是谁?”
“很漂亮。”卫绾是真心夸赞薛昭的手艺。
“锦上添花而已,美人之美,是我之幸。”
“就你话多。”
“是就我话多。”
“……”
大早上的,两个人又是笑骂了好一阵子。
卫绾带薛昭去的地方是城主府的水牢。
一路上侍卫皆是目不斜视,只由着两个人四处行走,薛昭便是奇怪了:“我的这副模样,他们应是不曾见过,而你现今,也只一张脸还能辨认,只穿着这身衣裳,他们不问问,也如此放任?监牢重地,你这管辖也是松弛。”
卫绾停了步子,一只手指了自己的脸:“你都说了能辨认出我的这张脸来,有了这张脸,他们还敢问我?”
“你要知有易容之术。”
“我手下的人,别的人被易容认不出来,我可不怪,但我,一眼看不出,那便是该杀。”
“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
“可是很有用不是么?”卫绾带着薛昭拐了一个弯道:“我也并非强人所难,凡是在我身边呆的久了,皆是自有一套辨认我的法子,最简单的便是,你看,我的右手,旁人的食指多是比中指短,而我两指是一般长度,手垂下时,拇指埋在掌心,走路时,无名指会以三长两短的节律敲打腿部……这也只是一处异处罢了。”
“不过既是你,也不用记得这般清,你我肌肤之亲,要是我被易容了你认不出来,你大概也是不欢喜我的,这还要记着,也是多余。”卫绾的话说的很轻,但落在薛昭的心上却是很重。
薛昭浑身抖了一个机灵,倒是将卫绾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这水牢还是依地面而建,但越往深处,除了墙上别着的火把,其余的地方多是昏暗难以让人辨识,潺潺的水声似是瀑布垂落,有了这活水,倒是不易使人生病,但从牢中传来的隐约喊声观来,似是比死水更要折磨人。
卫绾适时解惑:“常言道,滴水穿石,水滴石穿,又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无水声,和隔壁的相近,彼此间也能解些寂寞,但有了这水声,非大声旁人不能耳闻,也就是初来的几日还能说得几句话,再后来,可能连牵扯锁链的力气都是没了。”
“敦煌少水,我与他们的也是优待。”卫绾倒是以自己此举洋洋得意了。
见此,求情的话在嘴中滚了两个来回,也是咽了下去。
早就知晓这人的脾性有多差劲了不是。
“这人是?”薛昭看卫绾的火把靠近,于水声中照出一个人脸来,那人披头散发,样子也油腻,她愣是没有认出来。
“是方回。”卫绾看薛昭不记得,忽然就多了几分好心情:“就是那个你与同赈济的商户,后来遇了事要护着你,后来一个人又要逃的那个。”
有此提醒,薛昭自然是记起来了。
卫绾又道:“你来时用的是你哥哥的身份,现在肯定是不能再用了,你的身份类同此理,若不要我为你安排,你难道想回去每路过一道关隘,都浑水摸鱼过去么?”
“你是想方回经商中原时也带上我?”薛昭笑了笑:“其实用我的身份也无甚关系,还可以通知秦王,一路护送于我。”
“都说京中不日即有大变了,还不知那犯上作乱的是晋王还是齐王,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只要得了你的消息,便有秦王又如何,你的红丸给了我,难道你还想回去做你的秦王妃?”
“你主要想的还是后半句话罢。”
“便是又如何?”卫绾也不忸怩:“我自是想要你平平安安的,可也怕你擅作主张。”
“在你心里,我就这般不可靠?”
“你要是真可靠,也不用每次见我都带着伤。”
薛昭也痛快,说不过卫绾,这答应的也快:“那也便听你的。”
“我为你打点行装,再急也要明日。”
薛昭是明白了,这人,其实还是想留她一日。
翌日。
东华与沈牧还道卫绾的身子要休养,人没出来,也便不打扰,薛昭又向来是个不见客的,由此两人都到了城外,这城中两人还是一无所觉。
方回被卫绾丢在水牢里泡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