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在上面,也是无感的,只是此时,随着心情的平静,就算是雨,也变得很是沉重,那种冰冷的观感被无限地放大,便是手脚不听使唤地发起抖来,自己除了强行镇定,并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
这不是害怕,仅仅是冷……呐,是不知道这样还能坚持多久,头发最终是湿透了,雨水顺着额头流下来,对于视野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薛昭甩了下头,暗道糟了,果然,不等她再将匕首换了副手,只是瞧见了这个空档,一只狼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吼,以其为首,再兼之左右,若不是薛昭及时将身子后翻,比这三面受敌更糟的,便是四面受敌了。
早有所料,也是知晓该怎么处理,先左右再取其中……薛昭反手割了左手边那只狼的喉咙,一手推开,即是刺向了右手边那只狼的肚腹,动作进行到这里都是极为顺利的,总共费时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但,不知是伤重体弱的原因,还是雨的冰凉已是渗入骨髓导致的反应迟缓,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是,那匕首刺进了狼的腹中再要□□之时,右手腕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异响,似是骨头错位……是用力过度,可这又要怎么办?面前那只狼还是生龙活虎的,那张开的嘴巴泛着久食腐肉的腥气,薛昭虽然没有正面闻见,也是猛然间被熏得头晕脑胀起来,只是她还有求生的本能,在匕首没有办法□□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放弃了她唯一的武器--匕首,转而以左手正骨,在狼扑咬过来的时候,一手上颚,一手下颚,两手把持,总算是将那杀机暂且阻挡在了面门之外。
不过仅是这样罢了,死了两名同伴,一击又不成,嘴巴没有咬合下去,这只狼甩了尾巴挣脱了薛昭的钳制后,即是前肢刨地,蹲守在了薛昭与那腹上插有匕首的狼尸中间,又是一声呼啸,那后面的狼群迅速补上了前者的空位,在这场以量取胜的战斗中,薛昭失去了她唯一的武器,其实在这些狼的眼中,已经是没有什么威胁了。
没有僵持的下一波进攻来的很快,薛昭的两只手在方才便是被锋利的狼牙给划破,血迹斑斑的,更是让这些狼闻了新鲜的血气,愈加兴奋起来。
和府中豢养的那些黄狗不同,因为兴奋而开始气喘吁吁地吐舌头的狼,它们的舌头并不是健康的红色,俱都是发紫发黑,上面似乎还缠绕着些别的东西,只是让人看着,就心生惧意。可能它们吃的不少腐肉里,也是包括了人的。
真是的,只要到了这种时候才会知道害怕啊,这和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一个道理,薛昭看着自己先前为了方便赶路而撕破的衣裙,思量了下,在狼群围绕的圈子愈加缩小的同时,毅然将胳臂的遮掩物齐肩撕去,不仅是用手,嘴巴也帮了忙,在最后的围攻中,薛昭袒露着一双臂膀,就如同每逢佳节庆典而在含元殿上那些力士一般,下盘作马步,扎得极是稳健。
习武这种事情,但凡努力,技巧方面的东西总是相差不多的,可有人出类拔萃,就有人泯然众人,更或是差多于几筹的。这时候所谈论到的天赋,往往又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武林世家常有根骨一词,是否适合习武,这不是由后天能够改变的事情,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
掐着一只狼的脖颈,一条腿屈膝顶着其胸腹,身子微躬,只是手脚用力,狠狠地,非是其口吐白沫,几要晕死,再甩开。不是薛昭知晓要这般做,只手受了身体的驱使,只能这样做吧。要做什么,该怎么做,其时脑子里早已是一片空白,所能支撑这一切行动的源泉,如果不是本能,还真的不知道该称之为什么了。
只是就算是这些,也都是不重要的。至于背后又攀咬了几只狼,薛昭是不在意的,横竖人骨坚硬,只要不是一口被咬碎了,便是等闲的草药,经过几年几月的休养,也总是能够养个大半回来。除却被攻击的是脖颈一类的脆弱之处,或是关节一类的会导致残疾的地方,薛昭都是不在意的。
胸前沾染了不少血,那是从薛昭口中流下来的,但却不是她受伤,她的口中有一块还带着血肉的皮毛,正是从她手上的狼尸脖颈处给咬下来的,手脚总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如果所有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都必须作为武器来进行这一场生死的较量,那么牙齿也应当是可以用得上的。
实在是不像一个京中贵女该有的行为举止,但是如果此时身陷狼群的只是一个平常的京中贵女……薛昭在将最后一具狼尸从自己身上撕开,虽然感觉到一边肩膀已经是疼痛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她还是先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让早已虚脱的身体急速地开始汲取来自外界的一切的生命力。
只怕是早就死了。
大口的喘息和呕吐反复进行着,经过一番鏖战,精神早已疲惫,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再没了别的注意力,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所见重合又分离,要不是薛昭自己知晓自己现下杀的是狼,罪人责己,没有立即晕过去,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已经分不清在额上细小的水珠到底是雨滴还是冷汗了,薛昭咬着唇,在还算清醒的情况下,在先前那匕首遗落的地方翻开了几具狼尸,狼尸叠了几层,先前那具,只是目光所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