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扣起了门,不过一会,耳朵并未听到什么声响,兴许是这户人家早睡,她转身就要往下个路口去,但一转身,便见着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一手秉着灯笼,一手于胁下夹着一个木盆,问她:“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做坏事被正主抓到的情况,薛昭的脸有些红,但她衣着也算厚实,一低头,帽子压着脸,可是让自己好受了些:“寻错了人家,方才才发现……”也不知这谎话,这女子会不会相信。
卫瑕当然是不信的,她刚从河边回来,远远看着一个影子鬼鬼祟祟的,便是没有喊叫,但凑近看来,也是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模样也娇俏,虽然不知道是为何说谎,但各自有各自的难处,只要不是个坏人,那谎话万端,就是舌灿莲花,又有什么关系?她越过了薛昭的答话,眼睛只看着自家的大门:“这城里也不安生,都这么晚了,可是要早点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薛昭连连点头,她只是怕被这女子发现,有了牵扯,脚踩在地面上,隐隐能感觉到地上石子微尘的跳动,那力道可是追兵繁多,得要赶紧离去才好。
卫瑕进了门,刚要给门落锁,目光从门缝中漏出来,正好见着一群蓝衣,紧随蓝衣身后的,还有一队城尉府的甲士。这是出了什么事,要这么大动静?她感觉与先前离去的那女子有关,索性开了门,装作无意,随便喊住了一名甲士,便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城尉府的甲士也是被临时调动起来的,所知晓的信息不多,只道:“听说是从城主府中跑出来了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犯了什么事?”卫瑕还要再问。但这甲士已经摆了摆手,跟上了同伴,随口便道:“谁知道呢,兴许是东华公主要来了,那小姑娘醋了吧。”
东华公主?这应是朝廷里的人,跟城主府有什么关系……卫瑕并未想到联姻这件事上,不过醋了,那小姑娘能为谁吃醋?心底的那个可能被无限放大,猛然间,卫瑕的心底莫名地有了一丝悲哀。
卫绾是她看着长大的,但卫绾不喜欢她,可是卫绾怎么能喜欢上除了她之外的人?这不该是真的。
“阿娘,阿娘,你回来了啊。”卫玠尚在屋中读书,一眼就见着卫瑕回来了,开了门,也不顾着冷,读书做批注时,怕袖子上沾了墨,因此袖子挽得很高,冰天雪地里,两条脆生生的胳膊不一会就从粉嫩变得青紫起来,卫瑕一看见卫玠如此模样,哪里还敢乱想些什么,赶紧将卫玠的袖子放下来,牵了卫玠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道:“祖宗,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这么冷的天,你还乱跑?”
卫玠有些羞赧,他的手还不大,一只手也只能勉强握住卫瑕的半只手掌,可是他握得很紧:“阿娘出去那么久了,我担心。”
卫瑕很想说卫玠要是真担心,就不要总和隔壁的那几个臭小子瞎胡闹,但看着木盆里的那件亵裤,她住了嘴,转而道:“嗯,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卫玠的眼睛亮了亮,他是很少听见娘亲这么和气说话的,一时之间倒有些兴奋。卫瑕拍了拍他的头:“早些睡吧,这几日也累。”
卫玠是乖乖的,卫瑕看见卫玠这模样,那些不耐倏尔成空,仿佛方才的那些个见闻都不曾出现在这一晚一般。
不过另外一边,薛昭就很可怜了,她去了青楼,但一身女装,又不是妇人,青楼并不做她的生意,两三下就被几个绿头巾的仆役给架了出来,然后又好死不死地被城主府的蓝衣们碰见,蓝衣们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薛昭,欲哭无泪。
沈牧很无奈。
卫绾听了薛昭的消息,初时颇焦躁,但还不待吩咐下去,不过须臾之间,人就被抓回来,如此好像是笑了,但强行忍住:“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要忙。”
作者有话要说:
呃,有啥不解的,都可以留言问的。啊,困。我就想凑个三千,强迫症,请无视我。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忙,能忙什么?忙那东华公主出嫁?都这么晚了,从长安到敦煌,没有一个半月,轻易来不了,再说人家还没到敦煌呢,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沈牧自然是不信卫绾的话的,但卫绾的口风紧,她想要从中探出个什么,也是很难,还不如不去做这种无用功。刚好她对薛昭也是很感兴趣,她觉得薛昭肯定是醋了,不醋怎么会逃跑,都宁愿去青楼了……得问问薛昭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少卫绾自作多情,难道还是她当初看走了眼?
沈牧在心中大笑三声,然后问身边的侍剑:“你不去看看?”
侍剑在这方面就是个闷葫芦:“不去。”
“为何?”
侍剑正在磨剑,那磨刀石沾了水,有雪花落在那上面,冰纹开裂,煞是好看,他大拇指摁压着剑刃,看其手势,磨剑的速度并不快,可有点点火花溅落:“没时间了。”
侍剑这样的回答,让沈牧也有些沉默。
时间啊……沈牧抬头望天,这一夜的星星很是明亮,不过比星星更加明亮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