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主卧内室里,刘娘子在对着步琪抹着眼泪,直拉着女儿的手说道日子难过,步琪的舅家前些不知道府里出了什么漏空,这两月每月都要从刘娘子手里的嫁妆铺子里拿走三万两银子,为了补上亏空保证商铺运转,刘娘子这才不得不从二房那边伸手,这才有了这次她带着步恒前来。
步琪一听缘由,好悬没气的倒仰,步琪的鼻息就急促起来,她对着刘娘子说到:“娘亲啊娘亲,你糊涂,这事你和阿娘说过没有?你怎么又拿着体己银子填他们的亏空?”
步琪说着眼睛都红了。
刘娘子拿着帕子轻抹眼睛:“琪儿,你是说的轻巧,没有你外祖家撑腰,我又怎么能坐稳主家娘子?你当我当家怎么能这么稳妥,你和云儿怎么就只有那一个庶出姐妹,还不是你阿娘怕了你外祖家,没有了你外祖家,你能生着。。。”
刘娘子说了半句赶忙住嘴,毕竟这些话都隐藏了好几日子,如今女婿封侯,眼瞅着就要有更远大的前程,更不能说出来。刘娘子想到这些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娘亲,我生什么了?”步琪一直觉着自家的娘亲隐瞒了什么,毕竟突然无缘无故的让自己从候府回来,紧接着让自己快速的嫁给绵里,虽然有避着表兄的意思,但是哪里也有说不出的诡异。
“哪里生什么,我就是想着你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好外孙女,给里儿承了后,我回你舅家也能挺直了腰板。”刘娘子赶忙转换了话题,生怕自己说出来,那就可能出大事了。
步琪只得点头,这个娘亲要是不想说,她是撬不出来的,也许可以再问问萤草,她在舅家昏迷的时候是不是很严重。
看着步琪若有所思的样子,刘娘子慌忙说要离开:“琪儿,你早些休息,少费心,现在好好养胎,生下来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好外孙,才是正经,娘亲也累了,先回去歇息,明早再来看你。”
说着刘娘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步琪只得派了萤草送刘娘子,看着刘娘子比之往常慌乱了些的脚步,步琪常叹口气。
“小娘子因何叹气啊?可否与我说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绵里,步琪有些心慌意乱,如果真的自己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病症,想来最应该对不起的就是眼前嬉皮笑脸的人。
焦躁一起,步琪脸上就是一冷:“大晚上的无声无息的出现,你是想吓坏我么?”
“啊?”绵里一愣,她怕步琪以为自己在胡闹,赶忙解释到:“我刚刚从客院过来,看着娘亲走了,才偷溜过来,在到你跟前,我有出声的。”绵里对着步琪瘪瘪嘴。
看步琪板着脸不理会自己,绵里有些慌,她树起三指:“娘子,琪姐姐,我说的句句属实!只是我和娘子招呼的时候,不知道娘子神游哪里?”
“你这是说我的错喽?”步琪盯视着绵里。
绵里觉着这可能就是孕期的古怪,她不敢让步琪生气,以免对身体有影响,只得苦哈哈的笑着:“下次我不敢了,娘子原谅则个!”说着绵里深深弓腰一礼。
步琪看了,很是心伤,她觉着自己对不起绵里,在绵里看向自己的时候,步琪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言不发的进了内室。
“你今夜去书房歇着吧,要是让娘亲看到,明日你该挨训斥,心里该是难受了。”步琪说道。
绵里帮着步琪换下外衫,嘴里说着:“没事,我不怕,没有我守着,我不开心,再说你晚上想喝水如厕,没我多不方便?”
步琪坐在床边低声说道:“有萤草在呢!你且去吧,多温习书。”
听着好久不提温书的步琪,又一次提起温书,把正打算脱外衫的绵里惊了一下。
绵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步琪:“可是因为五姐和步恒的缘故?”
步琪低头不语,绵里自以为知道了缘由,于是绵里说道:“嫡怕入错行,痣怕嫁错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五姐的婚姻不幸福。不能因为咱们的缘故而委屈了五姐。娘子,你若是心情不好,等萤草回来,我就去书房。”
说完绵里把衣带再次系上。绵里走到窗前的书桌上,摊开一张纸,拿着毛笔书写起来,因为情绪的波动,第一个字就写废了,绵里深吸一口气,打算忘记烦忧,慢慢的笔走游龙,心神都沉浸在练习当中。
步琪看着慢慢沉下心的绵里,终究没有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只是不自觉的扶向小腹,只愿孩儿一切都好,于是内室里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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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绵里少有的赖在床榻上不想起来,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让绵里昏昏然想要再次睡去。
“六爷,您该起了。”小雨的声音通过书房门传了进来。
绵里没有回音,小雨又叫了起来。
绵里揉揉眉眼:“小雨姐姐,可否半个时辰后再叫?”
在门外的小雨听着这个熟悉的音调,脸上沾满了笑意,自从六爷成婚后,就没有这样和她们这么说过话了,连几个小婢也是一脸窃笑,觉着这样的六爷好生熟悉和温暖。
依着往常,小雨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