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好差事啊,为父此前也听说过滨州之事,此中关系错中复杂,你此番去滨州深入虎穴,切记要收敛锋芒,向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格外小心才是。”
“儿子深知厉害,自是不会轻举妄动,可这样一来,要在他们眼皮底下不动声色去查,怕是一年半载不定。”梁佑宣叹道。
“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便是在外四年五年何妨?此番把你梁叔带去,为父也好安心。”
“是,父亲。”梁佑宣此时颇多感动,她未开口要人父亲便主动提及,便是拳拳爱子之心,奈何她并非真正男儿,父亲要是知道怕是……
“好了,你退下吧,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日启程。”
“是,儿子告退。”梁佑宣悻悻然退下。
梁佑宣出了书房,回了东院,刚进门,张宁珊便快步上前,急道:“公公说你被贬滨州,明日就要走,可是真的?”
梁佑宣面色愧疚,去拉张宁珊的手道:“是真的,珊珊,对不住,我可能要离开个一年半载了。”
“那我和女儿怎么办?这个梁王府没有你,我是半个都待不下去的。”张宁珊本来任由梁佑宣拉着手,想到什么便猛的将手抽出,气道:“平日你劝你少结怨,你不听,这下好了,弹劾到老虎头上,被贬那么远,这让我和女儿怎么过?”
梁佑宣见妻子那般,心中不忍,展开胳膊将妻子轻轻搂进怀里,道:“你莫哭嘛,要不这样,你带着女儿回庐陵娘家,滨州离庐陵不过一县之隔,沐休之时我可以去看你和小如。”
“那,既是要走,我又何必回娘家呢,我和女儿便同你一起滨州不好?”张宁珊在梁佑宣怀里问道。
“不行,你不能和我一起住在滨州。”梁佑宣心中一紧。
“为什么?你忍心两地而居?”张宁珊不可思议地看着梁佑宣,直起身子质问,眼见得梁佑宣目光躲躲闪闪,言语上支支吾吾,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你莫不是想背着我养小?我就说嘛,好端端地怎么就被贬了,莫不是你故意的?是不是你那表叔给你出的主意啊?把女儿给你做妾你面上辞了,背地里倒想暗度陈仓?”
“你在说什么?”梁佑宣料不到同床共枕的妻子如此说,“我道我们心意相通,没成想时至今日你竟疑我有二心?”
张宁珊闻言愣在那里,好似恼了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又好似被梁佑宣刚才气愤之语气到,只见她缓缓蹲下,抱着自己闷头呜呜地哭泣着。
“珊珊。”梁佑宣心中不忍,蹲下去抱张宁珊。
张宁珊傲娇气上来,哪里肯让梁佑宣抱,推攘了好几次放在老老实实窝在梁佑宣怀里哭。
“珊珊,我对你从无二心,你只管放心,我梁佑宣若负了你,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梁佑宣抱着张宁珊起誓。
张宁珊闻言,抬起哭地梨花带雨的脸儿,抬起手朝梁佑安胳膊上狠狠打了一下:“谁准你说这等誓的。”
“快别哭了,哭得让人心疼。”梁佑宣抬手去擦妻子脸颊上的泪痕。
“那你跟我说,为什么?既然不是要做那负心薄幸之事,又为何不让我和女儿去?”张宁珊不依不饶。
梁佑宣将张宁珊从地上扶了起来,此刻她内心苦涩无比,她不能跟妻子说,怕妻子日夜担心夜不能寐,苦果只能她一个人去吞。
“珊珊,你莫追问了,滨州事急,我皇命在身不能带家眷。”梁佑宣将张宁珊扶到床上,搂进了怀里。
“自古君命难违,我也知国事家事要分轻和重,可为什么不能带家眷呢?”张宁珊心里很奇怪,再思再量疑惑更重,“不对啊,你先说被贬,如今又说皇命在身,莫不是陛下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不成?”
“莫瞎猜,我此番主要是给陛下暗中选贤才,此番秋闱陛下会任我为地方主考官,批阅文章拟定举人,至于陛下不让携带家眷大抵是怕我分心吧。”
张宁珊闻言止住泪,气不过骂道:“陛下也太欺负人了吧,他只管三宫六院,臣下倒不能带家眷,什么道理。”
梁佑宣闻言倒笑了起来。
“不能这样说陛下,大不敬你。”梁佑宣笑着刮了妻子的鼻梁,“我明儿个跟父亲母亲说,让你回娘家探亲,到时候我得了闲就偷偷去找你。”
“那也只能如此了,谁让那陛下不讲理呢。”张宁珊擦着眼泪道。
梁佑宣爱极了张宁珊的性子,凑上前亲了一口道:“今儿个别管小如了,也别管白日黑夜的,咱们睡下吧。”
张宁珊闻言红了脸颊儿,朝外面看了一眼道:“怎能不管白日黑夜呢,娘若派人寻我,我怎么办?”
“回了呗,就说给我准备行装呢。”梁佑宣说着便站起来拉了床帏然后蹲下去脱张宁珊的绣鞋。
“哎呀,你先别着急,容我想想,容我再想想。”张宁珊心里有些乱,还没拿定主意。
“还想什么,你便当时可怜可怜我吧,前几日小如病了你日夜照看,我可是被你冷落好几日了。”梁佑宣将张宁珊往床里推,“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