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ura生气了,这是她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克劳德说的是肯定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生气,说真的, 萧,你在她心里一定很重要”
萧诗沁低下了头,她活动了一下被海水冻地僵硬的双腿,抛下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手党教父。
克劳德站在海滩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海边风很大,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萧诗沁赤着聊走上台阶,在水龙头下冲干净小腿,换上了鞋。
台阶的后面是一片空地,再往上是蜿蜒到城堡的台阶。
冷属秋站在最上面看了她一眼,心情复杂地转过身进了城堡。
她生气了。这是萧诗沁从心底冒出的第一句话。
萧诗沁不知道她的气从何而起,又与自己有多少关系,甚至可以说,两个人没亲没故,就算她真的生气了又怎样?
心里有点不自在,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跟在生气的大人身后走回家。萧诗沁也想告诉自己,那个人的喜怒哀乐都与自己无关,可眼睛还是忍不住看向冷属秋的方向——即使她已经离开了那里。
“抱歉,萧,我……”克劳德迈开长腿跟了上来,他还想说什么,看见萧诗沁轻轻的摇头。
“跟你没关系,克劳德,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跟韦伯的事。”萧诗沁把目光移回到克劳德那张标准的欧洲人面孔上,“你总说你现在后悔杀了韦伯,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现在一心的想让我跟冷……我想知道我离开纽约的那段时间,你们六个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克劳德突然安静的下来,海风吹乱了他的长发,刘海遮住了他蔚蓝色的眼睛。他低着头往上走,风灌进他的衣服,腹部的刀伤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原来跟我说。他的父母离异,只有个姐姐还管着他,吃了很多苦,打工赚钱抚养他长大。那个什么的我陷入了爱情,信以为真,所以对他更加的温柔,想要弥补他缺失的童年。可是……”
克劳德停下脚步,转过身俯视落在后面的萧诗沁。
“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姐姐死了。他们俩都成年了,离异的父母也有了各自的家庭,不肯再掏一分钱的抚养费。他姐姐在夜场打工,惹到了当地的流氓”
“有人告诉他可以替他报仇,将杀害他姐姐的人捆好送到他的面前,任他处置。那个出现在韦伯面前的人,是我的父亲。”
“我比他们都大,是他们的学长。那个时候Laura把我们聚在一起,我们七个人成了一小的团体,那个时候的我刚刚认识他,内敛的他在我们这个团体中一直都不显眼”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他,他也是”,克劳德掀开自己的背心,腹部上那道早就结痂的伤口清晰可见。“他本来可以杀了我,但是他没有。而我,却杀了他”
克劳德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的父亲在之前曾经问我愿不愿意回来,被我拒绝了。如果我当初没有拒绝他……”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萧诗沁沉默了一下,就连呼吸都变的沉重。
“我不知道你跟Laura为什么离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韦伯……”克劳德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这个接近一米九的汉子莫名地流下泪来。“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还手,死在爱人的手里会不会更好过一点”
总比从此活在痛苦中来的来过。
萧诗沁无法反驳,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克劳德。她只能用干巴巴的“抱歉”,来表示自己的歉意。
“为了让韦伯活下来,我像父亲说的那样跪着求他。父亲说只有杀了他,我才能再次拥有竞争教父的机会……”
“他想让我活下去,想让我站在万人之上的顶峰。我用尽了心机,布下了局,这才从这场夺位之战中活了下来。”
“抱歉,我不该问你关于他的事,我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萧诗沁有点无措,她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残忍,不通人情。“就像克劳德你刚刚说的那样,韦伯可能……也很开心,毕竟他死在了你的手里。”
“萧,我们回到一开始的那个问题。如果Laura在海滩的对面,你愿不愿意过去?”
愿意。这个问题其实早有答案。
为了她走出自己略微自闭的内心,走到人群的中间。就好比曾经的自己为了她走出了安静的萧宅,住进那栋金碧辉煌的鸟笼。
吴梦云总说她本是画中仙,偏偏为了一个女人落下凡。
看着萧诗沁跟刚刚完全不同的反应,克劳德湿润的眼睛染起笑意。
“我们回去吧,现在是下午茶的时间,我听说你跟Laura没有好好吃饭”
萧诗沁摸了摸小腹,确实是有些饿了。
冷属秋回了城堡,拒绝了想要跟着她的女仆。她用意大利语支走了她,让她替自己准备点酒,送进房间。
她现在心里很乱,克劳德的好意她全都明白,可看见萧诗沁如此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