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种心境。
“娘,你有话不妨直说,跟我还那么见外吗?”施婉琬在江南的这段时间,自己也在慢慢改变。从前许多话,她是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如此直白地说出口。
毕竟在相府的规矩里,这么说话不仅是有失礼仪的,更是蠢笨的,因为先开口的人,总是会比另一方先泄露自己的底牌。但是在江南的这段日子,施婉琬遭受了从前没有过的苦,但那是身体上的,她的心里却远比在京城时要轻松得多。所以徐氏想要问她的问题,她早已在心中想过很多次了。
“婉琬,其实娘也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毕竟离开京城也不短了,你可曾想家?有没有打算回去?”徐氏见施婉琬不绕弯子,自己再遮遮掩掩的,就不好意思了。
施婉琬想了想,才悠悠弯起嘴角,道:“想是自然想的,有谁出门久了不想自己的家呢。可是在江南待久了,和你们相处时间长了,又会发觉自己多了一个家。所以,让我离开哪个家太久都会觉得舍不得。”
徐氏听到施婉琬开头的话,心里一紧,可是听完了这后半段,又觉得心里甜甜的。施婉琬的情感表达方式跟褚玉瑭不一样,她并不喜欢喜怒形于色,在言语上过于外露,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在做着改变。至少现在,她已经不会再刻意隐藏自己对于某人,或是某物的眷恋了。
“那婉琬,你的意思是?”徐氏仍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施婉琬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刚才她一直在为褚玉瑭绣荷包。伸出手,握住徐氏的手,说:“娘,之前京城起了不小的变化,我因为昏迷不知情而无法回去。如今局势稳定了,于情于理,我们也都应该回去看看。”
“唉,这我明白。”徐氏的眼眸有些垂下,但仍然表示理解施婉琬。
“只是,我们会赶回来过年的。毕竟,今后江南才是我的家。”
施婉琬的这话,令徐氏有些丧气的眼神立刻恢复了光亮,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施婉琬,嘴唇轻颤,仿佛不敢将刚才听到的话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
施婉琬淡然地看着徐氏,轻轻地点头,脸上却是不容质疑的肯定。她的这一表态,无非就是将褚玉瑭相府入赘姑爷的身份给撤了去。从今往后,就是她施婉琬嫁入褚府,成为褚家的媳妇。
“婉琬!”徐氏很是激动,紧紧握住施婉琬的手,却说不出更多的言语。
这个决定,在施婉琬苏醒之后,就已经在心底默默形成了。只不过当时京城动、荡未明,相府仍然处于危机之中,她身为施家的女儿,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撇清与相府的关系。如今局势稳定,丞相府不仅重回巅峰,甚至更加荣耀,深得当时的太子,如今的新皇赏识和倚重。那么施婉琬从相府出嫁,便也不算不孝了。
徐氏的心中对于施婉琬,是由衷的感激,甚至还带了一些钦佩。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跟着女扮男装的褚玉瑭去承担一辈子的风险。哪怕静好的岁月过得再久,只有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了,那依旧是风吹浪打,她们两个女子也只能相依为命。可是施婉琬不仅没有丝毫的退缩逃避,反倒义无反顾地在相府地位更加巩固之际选择了依靠褚玉瑭,这不得不说,只有深厚的感情,才会让女子可以这样奋不顾身。
如此决断的施婉琬,令徐氏很欣慰,也很庆幸。幸亏褚玉瑭最终选择的是施婉琬,而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柳瑜安!可是柳瑜安偷偷替褚玉瑭改命一事到现在仍旧未能彻底解决,也是悬在众人心头的一把利剑,不时地刺痛一下大家的心房。
只是那位被常乐郡主押送到江南的所谓高人,也只懂得布局,却不了解如何解开死局。毕竟用命改命的局,多少年来,几乎没有人会选择回头。这根本就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可是施婉琬不相信这世间会有因无果,所以她不仅将那人继续软禁在褚府,并且四处寻找那人的师父,希望可以求得一丝转机。
“我也活了这把岁数了,玉儿自幼为我,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她都闷在心里不说。你别看她整日笑呵呵的,其实她啊,就是傻!这么多年来养成的顺从,大概也是因为我做了不好的榜样。我这个当娘的,真是失败。”徐氏幽幽叹息,对于褚玉瑭,她是满腹愧疚。
施婉琬知道这并不能完全怪徐氏,毕竟严氏因爱成恨,又将对褚老爷的爱恨情仇全都扭曲地施加在褚玉瑭身上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若不是褚玉瑭遗传了徐氏善良敦厚的性格,怕是早已不堪压迫,更不可能还会保持如今的乐观与天真。
“娘,夫君像你,才是最大的福气呢。”
在褚玉瑭和居老板的联手布局之下,柳瑜安的虚荣心强烈膨胀,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可以垄断整个江南的茶叶与酿酒供应,并且褚玉瑭竟然还松口了,愿意让柳家茶园引入新的采购商,这样一来,除了褚家商号的采购量之外,柳瑜安还能再狠狠赚一大笔。这样的场景光是想一想,就让她半夜笑醒。
只不过江州知府那边也是狮子大开口,索取的数额越来越大,要不然就不肯给自己的原料出港提供便利。这让柳瑜安大为恼火,却又不得不满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