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步,你都有过犹豫和挣扎。”
柳瑜安的神色有些发冷,抬眼看褚玉瑭,但这次却未说话。
褚玉瑭见她有所反应,又继续说:“其实瑜安姐姐,你更适合做我的姐姐。而你,也更想做我的姐姐,并非妻子,不是吗?”
柳瑜安眉头一皱,直直看向褚玉瑭。
只见褚玉瑭的目光早已等候在那,现在跟柳瑜安的眼神相触,竟碰撞出一丝无形的火光。
“玉瑭,你这话可真是说得很无情了。你我过去的十年,难道就想一笔勾销吗?你对我做过的事情,难道就想当成没有发生过吗?还是说,现在你的身份变了,身边有了新人,就要找出这样老旧的借口来赶走从前的人?”
褚玉瑭有些沉不住气,但见到柳瑜安的样子,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比柳瑜安先激动。
“过去的事我不否认,也不会推脱。如果从前你我之间,一直都是情真意切,那我褚玉瑭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天理难容。但是瑜安姐姐,你这十年来,对我又可是完全真心?如果让你勉强嫁给我,你今后又会真正快乐吗?
见柳瑜安陷入了沉思,褚玉瑭停了一下,接着说:“今日我是特地来说明如今的境况,相府介入,我们谁也无力改变。所以,我想与你商量,怎样才能使我们之间的关系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全和改善?”
柳瑜安对褚玉瑭这个反应十分意外,原本在她预期中的激动辩解,动摇纠结,愧疚求情都不曾出现。而褚玉瑭始终咬定不想改变现状,只想做好最大程度的善后。她想了想,将手里的茶盏放到旁边,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既然牵扯到了相府,那我们这些从来都只能在民间打拼的人,又哪里敢再去争抢什么。难得玉瑭你还有这份心意,特地前来亲口告诉我这个事实,我该是觉得很感激了。至少,你没有忘记过,曾经有个我。”
柳瑜安突然改变了策略,不再是佯装不知其言。而是换成一种柔弱的,悲悯的,甚至有些卑微的感伤。
褚玉瑭恍然,对于柳瑜安这样的话语,从前她会觉得很感动,因为安姐姐总是这样纵容着自己。对自己的所有决定都表示理解,并且总能替自己找出开解的理由。但是现在,她换了个角度去看,却又觉得无比的讽刺。柳瑜安这话里,字字都不忘提醒着自己对她的亏欠和她对自己的忍让和牺牲,真可谓句句诛心。
“对不起,瑜安姐姐,在这件事情上,怪我没能早些对你说出真话。如果我们之间可以早点谈一谈,也许就不会面临如今的困境了。”
柳瑜安动了动唇,“看来,不管我再怎么说,你都已经认定,我对你并非出自真心?”
柳瑜安有些自嘲地笑了几下,停下来后想了想,
“不过玉瑭,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相府千金会与你结为夫妻。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份始终应该有所顾虑,即便那相府千金不介意,她的家人,族人,未必就不会介意。”
褚玉瑭保持了许久的笑容终于冷了下去。这才是前世里她见到的最后时刻的柳瑜安。冷静和残酷,她可以就在那里,冷眼旁观自己因为身份曝光而被剥夺去一切,甚至是生命。
“瑜安姐姐提醒的是。我也知道这是个大问题,这么多年来,我最感激的,就是你替我隐瞒了这个秘密。现在,你终于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柳瑜安冷静地看着褚玉瑭,她说出褚玉瑭的软肋,无非也是想提醒一下她,自己手里并不是什么把柄都没有的。但是她也没想到,褚玉瑭竟会这么坦然地就承认了。这样一来,反倒是她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伴随着柳瑜安突然的沉默,整个厅里就只剩下茶杯被拿起又被放下的声音。柳瑜安知道自己也许应该表现出哭天抢地的样子,又或许是该泪流满面让褚玉瑭心生愧疚,可是她偏偏不这样做。因为这十年来,她太了解褚玉瑭了。
褚玉瑭是个心地善良,思想单纯的人,从小她就觉得全世界,没有坏人,更没有无缘无故加害于她的人。所以褚玉瑭一直秉承着只要自己做好自己,就不会有人来害自己,而自己也绝对不要去害别人的原则。但是今日褚玉瑭这么坚决地要划清与她的界限,这本身就十分不符合褚玉瑭的性格,说明一定有其他原因促使她这么做。如果自己一味地表露出可怜,反倒没有效果。倒不如选择保持与褚玉瑭的联系,等她弄清楚了真实原因再做决定也不迟。
“玉瑭,很高兴今日你亲自过来,虽然你刚说的话令我的心很痛,也很难过。但是我也谢谢你的坦诚,至少你没有打算继续欺骗我。只不过这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光凭你我二人,三言两语,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若是你真地决定取消这桩婚约,恐怕要劳烦严伯母亲自来与我爹说了。”
柳瑜安想了想,决定以退为进。既然她跟褚玉瑭之间,似乎没有可以再回旋的余地。那么就将此事推给严氏,看看她会如何处理。反正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若是严氏当真来了,就看是谁会最终让步。
褚玉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