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格外清楚。但是这每一步,似乎都在引领着她走向一个新的迷宫,令她感到不安。
“爹,你找女儿?”进了书房,柳员外在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房间里的光线十分幽暗,而隐在这种光线里的柳员外,脸色就更显得诡异了。
“褚玉瑭回来了。”柳员外吸了一口气,开口便是这句。
柳瑜安一惊,道:“她回来了?何时?”
“昨天。不过褚家把消息藏得很好,是我安插的眼线把消息传过来的,不过也还是迟了大半日。”柳员外的声调和他的心情,此刻极不相衬。
异常平静的声音之下,压抑着十分震怒的心情。
“你是怎么搞的?之前我不是让你盯着褚玉瑭吗?”柳员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柳瑜安发难。
柳瑜安站在距离柳员外几步开外的地方,垂着眼,并不打算跟爹有目光接触。
“她病了,我去了几次,也没见到。后来才听说是外出求医了。”
柳员外的火气逐渐上来,冷哼道:“去了几次?你说你到底去了几次!我早就告诫过你,一定要把褚玉瑭给盯紧了,盯不住褚玉瑭你就去盯严氏!现在倒好,一个都没盯住,你还在家里睡安稳觉?”
柳瑜安的睫毛颤了颤,音调却没太多变化。她依旧如实地回答着爹的问题。
“严伯母一直阻拦着我去见褚玉瑭,而且也不肯透露她的消息,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只是个柳家人。”
柳员外听到这话,更加来气。盯着柳瑜安看了许久,扯起嘴角,说:“身为柳家人让你很丢脸吗?你可别忘了,如果不是柳家人这个身份,你能跟褚玉瑭订亲吗?你能有今日这样的生活吗?”
说到一半,柳员外自己却停了下来。无力地摆手,叹道:“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褚玉瑭是回来了,可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褚玉瑭了!”
柳瑜安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带着好奇,抬起头。
“褚玉瑭已经成亲了。在京城里,做了相府的上门姑爷,这次把那相府千金都给领回家了。”
柳瑜安的眼睛瞬间睁大,盯着柳员外,似乎不相信爹刚才所说。
柳员外斜眼看了一眼柳瑜安,冷笑道:“现在知道着急了?之前该你上心的时候,你都做什么去了?我让你吃住了褚玉瑭,你倒好,就知道牵个手,逛个街,你以为这就算定了吗!”
柳瑜安所受的震惊并不比柳员外少,此时爹的责备句句回荡在耳边,但是她的思绪却渐渐飘散。她无法相信,突然对自己避而不见的褚玉瑭,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另娶她人。
“说话啊!现在不吭气了?我跟你说,要是你不能嫁给褚玉瑭,往后的日子,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柳员外对柳瑜安这个反应十分生气,胸口不断起伏,却迟迟等不到柳瑜安的回答。
“事到如今,我还能怎样?既然褚玉瑭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妻子,我又能如何。”柳瑜安勉强稳定了心神,但这句话,几乎说得支离破碎。
“哼,还能怎样?这话是我该问你。柳褚两家的婚约如果失效了,你就是柳家的罪人,就再也没有留在柳家的必要了!”
柳瑜安的睫毛加快了闪动的频率,似乎在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当着爹的面落下。柳瑜安在极力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至少在一个完全不尊重自己的父亲面前,她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估计褚家也不会一直装糊涂,过几天应该会来找你。若是他们坚持要解除婚约,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柳员外习惯了女儿的固执,气也撒过了,现在再责骂下去也无济于事。
柳瑜安定定看着爹,沉默。
“这桩婚约我们苦苦维持了十年,你现在这个年纪,再要找其他人家也不可能有更合适的了。整个江南,最有潜力的就是褚玉瑭。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如果实在不行,也不能让褚家好过!”柳员外的目光逐渐深邃起来,震怒换成了另一种情绪。
“爹,你是想要?”柳瑜安想了想,猜到了爹的用意。
“贺明宣这几年来的小动作不断,还擅自减少了与我们茶园和酒肆的合作。这笔账,我要一并算到褚玉瑭的头上!”
柳瑜安听见爹提到贺明宣,顿了顿,没有出声。
“那小子在商界也算是个人才,只可惜有主的狗养不熟。你也要多提防着他,不要让他看出什么来。这几日,你先集中精力解决跟褚玉瑭的婚约吧,必要的时候,去找找严氏,毕竟她还是很钟意你这个儿媳人选的。”
“这次恐怕没什么效果。”柳瑜安终于发表意见,一开口便是否定爹的提议。
柳员外疑惑地看着她。
“如果褚玉瑭真地会听严伯母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更不可能连相府姑爷都做了,才带着妻子一同回江南。说不定,褚玉瑭另娶她人就是为了违抗她娘、的意思。”
“这不合理啊。”柳员外想了想这话,摇摇头。
“我了解褚玉瑭,这么多年来,她虽然十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