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高声问道:“那扰民的鸡贩何在?”
众兵士押上鸡贩,周越眉头一皱,抬腿就是一脚,正中鸡贩心口。那鸡贩人本瘦弱,哪里经得住这窝心脚,早已俯身在地,痛得“哎哟”直叫。刚才在鸡笼旁哭泣的妇人此时赶快将她家男人扶起,朝周越叩首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大胆刁民,卖鸡也不看时候!”周越声色俱厉,吼道:“还不快滚,省得在这里碍眼!”
鸡贩夫妇如逢大赦,磕头叩谢犹如捣蒜。妇人搀起丈夫,正要退下,却见胡木缓缓从醉月斋走出,阴阳怪气地笑道:“这刁民惊了咱家的马匹,周大人草草地踢他这一脚,就算完事儿了?”
周越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已不似刚才那么坚定:“胡大人,他们谋生不易。我看您也并无大碍嘛。我已小惩大诫,您就……”
“小惩大诫?”胡木尖声大笑道:“周大人,咱家给你看看,啥子叫做‘小惩大诫’!”说罢一挥手,五六个肌肉精壮的王府兵丁不由分说,对着鸡贩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只片刻功夫,鸡贩已是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也不知是死是活。那妇人早已傻了眼,在一旁发疯似的哭作一团。
看打得差不多了,胡木缓缓走上前去,对着鸡贩吐了一口浓痰,道:“看到没,这就是得罪本公公的下场。既然周大人说小惩大诫,我便饶了你的狗命!滚吧!”说罢也不乘轿骑马,扬长而去了。
周越本以为踢了鸡贩一脚,替胡木解解气,挽回了面子也就罢了,却不想胡木狠毒至此,竟将人打成重伤。周越心中愤愤难平,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抛下几两银子,对那妇人道:“快带着你男人去治伤吧!那胡木背后势力太大,你们惹不起的!以后见了他,记得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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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水心悠见胡木嚣张跋扈,早已怒火中烧,若非云晨潇拦下,她已将那胡木碎尸万段了。待胡木走远,云晨潇才松开水心悠道:“此地猫腻甚多,各方势力庞杂。我们身份特殊,不宜太过招摇。胡木此人,我们日后定会料理。”
水心悠一时按下冲动,只是心中叹道:“不想蜀中混乱至此,当真是无法无天!蜀民何辜,受此摧残。”
云晨潇知水心悠性子刚烈更胜自己,生怕再见到什么不平事,惹得她怒目拔剑,一来暴露身份,二来气大伤身,便也不再行动,在醉月斋包了一间上房,与她在房中休息。待到月上柳梢,才借着散步为由,孤身一人出来刺探敌情。
不消片刻,云晨潇便来到白日里被拦的剑门关关隘。见这里秩序井然,守军轮流驻岗,警惕性颇高,云晨潇在心里大为赞许。再向前去,就是驻军长官的营房。云晨潇屏住呼吸,侧耳听去,却听得一阵咒骂道:“那胡木当真恶毒,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也下得去这么重的手,狗日的不得好死!”正是那录事参军周越的声音。
“周参军息怒!那胡木乃是王府内臣,莫说咱们惹不起,就是……就是洛大人,也惹不起啊!”另一人劝道。
“哎!”说到顶头上司,周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道:“这世道如此黑暗,乱世人命低贱至此,真真令人寒心。本以为洛大人能有裂天崩地之能,可谁知,虎落平阳,要处处受制于人!”
另一人随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洛大人乃是宣和五年,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啊!他本来可以留京任职,奔个好前程的。可他那性子……哎!竟是半点不肯攀附权贵,后来吏部铨选时,竟给他随意指派了个不毛之地当县令,可说是有志难伸了。好在礼部侍郎慕容光大人算是洛大人的恩师,在他提携下,洛大人这些年辗转蜀地,投笔从戎,这才任了川军宣抚使,也算一方要员了。”
周越却是越听越来气,索性将那酒碗一摔,怒骂道:“去他娘的一方要员!要我说,这朝廷的四品宣抚使跟那王府的八品左承奉一比,就是个屁!”
云晨潇在帐外听得此言,差一点笑出声来,心道:“周越此人,粗中有细。话虽难听,道理却是不差。但不知他们口中的‘洛大人’是何方神圣。若是能为我所用,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刚刚想到此处,但觉肩头被人一拍,还未来得及回头,口鼻已被堵住。云晨潇心下又惊又骇,却不知是何人背后偷袭。
第79章 闲谈人间事
正不知高低间,却听身后那人低声道:“臭小狗,别乱动。”云晨潇回头看去,但见那人白衣胜雪,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不是水心悠是谁。也是她艺高人胆大,此时已恢复了本来面目,一袭白衣夜行,也不怕被人发现行踪。
云晨潇放下心来,用暗语与水心悠道:“你不好好待在客栈,来这里做啥?”
水心悠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道“你散步散到人家兵营里,也算人才一个了。”
云晨潇心知自己什么事都瞒不过水心悠的慧眼,呵呵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观察屋内人的一举一动。但此时他们只一味吃酒,聊些有的没的,云水正打算离开,那周越忽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