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觉得有些头痛,她内心是厌倦了这些勾心斗角的,不论是血溅朝堂还是马革裹尸,亦或是那传国玉玺,黎民百姓,她都厌了。她只求和小悠儿安安稳稳地相恋相伴,就那么难啊……
“潇儿,这次回来,打算在家呆多久?”云政亭看着神游物外的女儿,沉声问道。
“爹!”云晨潇叫了一声,就觉得鼻子微微泛酸,眼泪要夺眶而出。她此生最亏欠的,怕就是自己的父亲了,她与水心悠既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又是相恋相爱的情人,这样的关系在旁人看来,早已是□□不孝之极了。
“女儿回家,是有事相求。”她低着头极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来,始终不敢再看云政亭一眼。
“哈哈……”不想云政亭却是爽朗一笑,抚了抚胡须道:“你我父女一场,何来‘求’这一说?叫为父猜一猜罢!嗯……我潇儿一向阔达洒脱,能让你这么为难却还要开口的,恐怕,是那个丫头的事儿吧?”
“爹爹!”云晨潇蓦然抬首,迎上的云政亭慈父的笑容。记忆中,云政亭是严父,对云晨潇虽骨子里宠爱到了极点,面子上却不苟言笑。今日这样的笑容,让云晨潇恍然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她对父亲表明心迹,表示此生所爱,只是那白衣仙子。而此时,又是为了水心悠……想到这里,云晨潇心里一松,跪在地上向云政亭磕了三个响头,才道:“女儿不孝!今日有三件事相求爹爹。一是求爹将府中三千护院军交由女儿调配。”
“这三千护院军本就是为你练习剑阵所用,自然一切由你调配。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是希望爹爹上奏皇上,准由女儿承袭忠武侯之爵位,爹爹您辞官致仕,颐养天年,并且……并且举荐女儿为征讨大元帅,兼荆襄八省总兵,湖广军府主事。”
云政亭听罢大惊道:“潇儿这是何意?虽说我大燕民风开化,女子亦可在朝为官,可她们大多是清贵文官,平日只舞文弄墨而已。你若有意仕途,为父我大可找人为你举荐,或是参加恩科,你却为何要接为父这烂摊子。你也知如今朝廷局势,我荆楚之地,就是剑锋刀刃,人人避之不及,你却硬要往前冲?此事不妥!”
云晨潇苦笑道:“爹,你当年传我剑谱兵法,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吗?”
“那是让你自保,不是叫你送死!”云政亭已有些恼羞成怒。
“第三件事……”云晨潇朗然无惧,一字一句道:“战事凶险,生死难料。但无论生死,我都要与小悠儿在一起。你们上辈恩怨如何,我已无心理会,我这第三件,只是求爹爹成全。”
云政亭怒极反笑:“果然还是此事。”
“是!”云晨潇对上云政亭复杂的眼神:“其实爹爹成全与否,孩儿都会与她一起。求您成全,只是求个心安。爹爹……就当这辈子没生过我这个不孝女吧!您与小悠儿积怨已深,她又是嫉恶如仇之人,想叫她原谅您,恐怕这辈子也不成了。我只求平定藩王之乱后,与悠儿远走高飞,再不问此间种种。”
云政亭喘着粗气,双手紧握道:“便是这三件?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
“好!好……你给我一夜时间,明早,明早我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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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等云政亭给的答复,云晨潇当晚也没有回去。躺在熟悉的床铺上,回忆起与水心悠相逢后的种种,云晨潇只觉得如坠云端,心中甜蜜之感充塞,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也不知悠儿在干什么,这会儿休息了没有?怎的才分别几个时辰,我就害了相思病吗?哎……小悠儿啊,也不知这一次,我们的运气有没有这么好了。”又想起父亲模糊的态度,不觉多了几分伤感。
“小姐!睡了吗?”
一阵叩门声打断云晨潇的思绪。“险些将小七这丫头忘了!”云晨潇暗骂自己糊涂,当下霍然起身,披起衣袍,打开门闩,但见小七捧着一碗银耳莲子羹和几个云晨潇平日里爱吃的甜点,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外。见云晨潇出来,不自觉得就露出了笑容,简直比那甜点还要甜上几分了。
“小姐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小七一声?这趟出门办事,可还顺利?”说着便不请自入,放下羹汤糕点,为云晨潇整理起床铺来,边整理边抱怨道:“小姐,你这一路风尘,应该先让小七来伺候您沐浴更衣啊,怎的直接就回卧房睡觉了?”听那语气,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半个主人了。
云晨潇倚着门框,看小七忙里忙外,“七儿,别忙了,我只住一天,明日就走了。”
“走?”小七背着云晨潇的蛾眉紧蹙,却故作轻松道:“这次又要去哪里?去多久?和谁一起?”
“天涯海角,归来无期。”
小七猛然转过身来,脸上早已眼泪成行,红着眼问道:“小姐这是又要丢下小七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从小一处长大,名为主仆,实则我把你当我的亲妹妹来看待。你放心,我走之后,你愿继续留在云家也好,想恢复自由之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