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只见得眼前草影婆娑,树枝晃动,那乱从背后忽然响起“嗷”的一声霹雳巨响,直震得云晨潇浑身发软,肝胆欲裂,腰板一软,半瘫在地上,汗水湿了全身。正不知高低间,却听水心悠声若细纹,少气无力道:“是,是……大……”
“大?”云晨潇的声音早已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道:“大……什么?莫非是……哇呀!”一语未了,云晨潇大叫一声,瞪大了双眼,竟也忘了逃跑,忘了自救,僵直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自古“云从龙,风从虎”,这荒山野岭,密林深丛,忽然飞出一只吊睛花斑猛虎来。拖着一条长长的虎尾,愣愣立在云水二人面前,却是货真价实的“虎头虎脑”了。那大虫想是吃饱了,并不急于上前进攻,只老老实实地立在原地打着转儿,盯着云晨潇。
云晨潇只与那畜生对视一眼,便觉它两盏灯笼也似的巨目中似顿时生出万道寒芒,那说蓝不蓝,说绿不绿的晶体,透出的致人死命的杀气与天生凶残的野性,却是任何一个武功高手都难及一二。
那大虫饶有兴致地看了云晨潇半会儿,但见那东西既不逃跑也不进攻,兴许也是略感奇怪,又是一声咆哮地晃了晃脑袋,伸出血红的长舌舔了舔鼻尖,似是在说:“好嘛,你不进攻,我就先下手为强啦!”于是前爪往地上一按,合身朝云晨潇扑去。
可怜那云晨潇自幼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又是个千金小姐,虽不至于娇生惯养,却也是呵护备至,连大点的狗都不曾靠近,更莫说这百兽之王的猛兽。在这强敌面前,云晨潇便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哪里还知用武功打它,霎时间全身冰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此命休矣!”
那大虫却哪管你是侯门千金还是布衣百姓,只管吃饱了了事。它将身子伸直,扑在空中足有三尺来高,丈半余长,一座小山也似,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露着满嘴横生寒光的参差獠牙,喷出那满嘴膻腥血气,朝那可怜的云小狗咽喉命脉撕咬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一条人命就要葬送虎口,只听得一人一声娇喝,站在大虫背后。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那人却仗着身法高明,偏偏往大虫屁股上打去。那大虫灵性十足,敏锐异常,察觉背后有人偷袭,前扑之势不减,只将虎腰一拧,避过那人进攻,又奋力将那尾巴横扫出去,直如一根钢枪铁棍,软似一条倒钩银鞭,时上时下,忽左忽右,扫的呼呼生威,乱石四散,打在一旁的树干上发出“噗噗”的响声。
那大虫背后之人灵巧避开,趁着那大虫身子向下落去,却还没接触到云晨潇的一霎那,单手一挥,紧接着便是一道白光铺天盖地,倏忽而至,那白绸如一张天罗地网,迅雷不及掩耳地盖向大虫。
这白绸下落速度极快,那大虫又忙于扑食猎物,躲闪不及,已被那白绸罩住虎头。大虫捕食全靠嗅觉灵命,眼光锐利,这下白绸一罩,等于废了那大虫两样宝贝。大虫也是被那人惹急了,又是一声震天咆哮,前爪挥出,裂帛之声响起,那白绸已被大虫撕破了。这大虫被人惹火了,眦目欲裂,咆哮狂吼,霎时间风云变色,百兽恐惶。
便在大虫与白绸纠缠之际,那虎背后之人迅速绕到前面,一把抓起呆若木鸡的云晨潇,颤声叫道:“快闪!”
云晨潇“啊”的一声大叫,定睛看去,正是水心悠面如死灰地半卧在自己面前。云晨潇猛然回过神来,更不敢多看那大虫一眼,横抱起业已虚脱的水心悠,拔腿就跑。
这云晨潇打架功夫一般,逃跑水平却是一流。当下足下如引流风,如驾祥云,一溜烟儿没了踪影。
两人跑出足足十多里地,云晨潇这才战战兢兢地回头去看,不觉眼界大开,心头一轻,长舒了一口气,顿时双膝瘫软,跪倒在地,大喘粗气起来。原来不知不觉中,早已是夜清月坠,晨光熹微。云晨潇逃跑时慌不择路,竟是一路向西去了,这下一回头,恰见远处冈陵起伏,草木行列,遮着初生的红日,像是在极力挽留,红光如抱琵琶,半露不露。然而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谁得留驻时光?那刚露头的一点已是光芒大盛,底气十足。过了片刻,太阳彻底生出,半边天都被染成血红之色,如火如荼,暖意十足,普照大地,灿然可爱。
那云晨潇素有些痴傻,此时见得此景,竟脱口而出道:“若使旭日可以揽而不落兮,吾欲赠天涯之佳人。此时若有纸笔,当泼墨绘图,方不辜负此等美景。”
“吓,你个胆小鬼,却在这里欣赏起日出来了?”怀中佳人嘤声轻呼,云晨潇低头一看,也不只是旭日的缘故还是其他,水心悠脸上红光微现,似喜还嗔,正仰头瞧着自己的傻样子呢。阎王殿里走一圈,云晨潇忽有劫后余生之感,如同又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当下也不管人家伤势如何,揽手将她抱入怀中,自责道:“小悠儿,我也忒没用了,你不要紧吧?”
水心悠俯在云晨潇怀中嘿嘿一笑,轻声道:“你是小狗,如何敌得过那大老虎?其实关键时若不是你腿脚灵便,以我现在功力,也决计打不死那猛兽呢。”
云晨潇听闻此言,如梦初醒道:“那你现在伤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