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望了一眼冯绍民,发现冯绍民也在偷偷的看自己,便迅速的移开视线,望到了别处去。
早膳有一道点心是金铃最爱吃的,所以放到了金铃面前,动筷的时候,三双筷子齐齐伸到了那盘点心里,金铃一愣,看看冯绍民,又看看天香,你们两个不是不爱吃这点心吗,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都来跟我抢吃的。
我只是尝尝看。
我只是尝尝看。
呃?你们俩今儿个怎么回事,如此有默契,金铃听到二人的回答,笑出了声。
冯绍民尴尬的笑了笑,放下了筷子,我还有点事儿,你们吃吧。
晚上别太晚回来,天香开口道。
嗯。
看着冯绍民急匆匆的走着,金铃若有所思道,她这个借口真当是随便,大清早的还下着雪,能有什么事,哎,天香,你们不会吵架了吧,刚才这气氛好像不太对哦,咦,天香,你这脖子上怎么会有红痕。
红痕?桃杏二人一听,慌忙凑到天香身边来,公主,快让奴婢瞧瞧,这红痕隔些日子就有,要不找大夫给看看吧。
天香啊了一声,急忙捂住脖子,说了一句没事,就也跑了出去,剩下厅内一脸茫然的三人。
公主和驸马昨夜不会又打架了吧?
打架?怎么你们公主和驸马经常打架的吗?金铃问。
可不是嘛,她俩成亲到现在啊,那经常是三天吵一架,五天打一架,我们呐,都习惯了。
唉,那倒是有趣哦。
我估摸着昨晚她们打的很厉害,早上去唤她们起床,那衣服可是扔了一地。
谁说不是呢。
打架能打得衣服扔了一地,看样子,那不止是打的厉害,那必是重伤啊,金铃已然明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拼命忍着笑吃自己的。
天空灰灰的,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了,冯绍民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身边的行人都是急匆匆走着,唯独她一人这般慢悠悠,身边的行人大都投来异样的眼光看她,然后又走自己的去了。
这是走了几条街了,冯绍民也说不清了,从公主府里逃出来后,她是看到路就走,也不管这条路是通往哪个地方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脑袋里,此刻只在想昨夜发生的事应该怎么办。
我怎么会对天香做了那样的事。
这句话反复在冯绍民的脑海里出现着。
她想知道昨夜自己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明明没有喝很多酒,也没有醉,可为什么偏偏做了这样糊涂的事,而且,竟还是自己主动的,昨夜她到底是怎么了!
一回想起昨夜的事,冯绍民就又捶了自己的脑袋,她觉得自己真是不该,然而,她又不得不承认,昨夜的一切,却又是那么的美好。
她从来没有跟一个人那样亲密过,也从来没有过那样心都要跳出来的感觉,她跟李兆廷最亲密的一次,也不过是两个人拥在一起打了一个盹而已,可是她和天香之间的亲密,除却昨夜,哪一次不是有情的人才会做的事。
难道说,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是因为对天香动情了,难道自己现在可以做到对李兆廷内心平静是因为自己早已爱上了天香?自己是在对天香的补偿中慢慢陷了进去?
冯绍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到这大半年以来和天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冯绍民又不得不承认,如果她不是对天香动了情,那她对天香的弥补是不是太过头了。
也许,我真的对天香动了情,冯绍民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一片灰茫茫的天空,肯定了自己颇有些纠结的内心。
一只小手扯了冯绍民的衣角,冯绍民低下头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她俯下了身询问着那孩子有什么事,那孩子笑嘻嘻指着天空,并把冯绍民拉到了路旁的一排墙檐下,冯绍民只觉这孩子可能想让她看什么,便抬头看着天,只是还没看清那天上有什么东西,眼前就被一大片冰凉包围了,而后,她听到了一群顽童的笑声。
那一排墙檐上,从墙内伸出了数枝梅花,上面还积压着没有掉落完的雪,墙内的顽童嬉笑着用力摇晃着墙内的梅树,探出墙外的梅枝上面积压的雪,就一股脑全部落进了冯绍民的脖间。
咳,你们这些个孩子,真当是顽劣。
墙内响起主人家的声音,墙内的孩童哄的一声全跑了出来,边跑边朝冯绍民做鬼脸。
冯绍民这才明白刚才想事情太出神,被这一群孩童捉弄了,脖间的凉意瞬间袭遍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呦,哪里来的小公子,竟生的如此标致,瞧这被弄的一身的雪。
不碍事的,冯绍民抖落着身上的雪,抬头看着墙檐上探出来的梅花,寻思着折几枝回去送给天香,便指了指那梅花问,主人家,可否卖在下几枝梅花?
瞧公子你说的,不就几枝梅花嘛,赠与你又何妨,你且到院内自行撷取吧。
多谢主人家,冯绍民走进院落,一眼望见种在墙边的那颗梅树,她走近抬手压了一枝在鼻间闻着,嗯,梅花香自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