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回来也不说一声。”
“我以为你已经到家了。”谭佑起身,本来准备铺垫一下再开始,但突然之间,看着肖美琴白了一半的头发,她就忍不住了。
隐瞒便总有愧疚,只有把真相剖开了,才算是给家人交待,也是给幸嘉心的交待。
谭佑咳了下,道:“妈,你过来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肖美琴看她这样,有些害怕,快步过来先把人上上下下瞅了一遍:“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谭佑知道她现在最怕的是儿女身体有问题,赶忙道,“我很健康。”
肖美琴松了口气,道:“身体好就好,你和琦琦工作都忙,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又总熬夜……诶,饼干怎么没过来?”
谭佑拉着她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我要说的事,也跟饼干有关。”
“饼干怎么了?”肖美琴又紧张起来。
谭佑赶紧道:“她身体也没事,我要说的不是什么大事……不对,也是大事……”
她开始脑子有点晕,肖美琴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她,这让谭佑的脑袋更晕了。
于是只能用最通俗的办法开场:“妈,你觉得饼干这个人怎么样?”
“嗯?”肖美琴愣了愣,“她很好啊。”
“对。”谭佑点点头,“她的确很好。”
肖美琴看着她没说话,谭佑道:“那我之后说的事,你不要生她的气好不好?”
肖美琴皱起了眉,谭佑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一股脑地先撇清幸嘉心:“妈,你也知道,饼干她是博士,而且是那种天才型的科研人员,她人又长得漂亮,真正地算是人中龙凤。”
“她想找什么样的对象,大概都是可以的。是我不对……”谭佑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是我把她拐跑了。”
肖美琴的声音有些颤抖,她问:“拐哪里去了?”
谭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声音也开始发颤:“拐这里去了。”
肖美琴问:“你们什么关系?”
谭佑紧盯着她,好半天道:“恋人。”
肖美琴突然闭上了眼,眼泪很快地从眼角落下来,还没滑到脸颊,便被她抬手擦了。
她一言不发,就这么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头偏向一边,失望又无奈的模样。
谭佑的一腔热血很快冷却下来,只觉得悲伤,明明谁都没有错的事情,却还是要给最亲的人伤害。
时间静静地流淌,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谭佑半跪在沙发前,握住了肖美琴的手:“妈,对不起,这事是我不对,但现在已经没办法回去了。我只希望你不要生嘉心的气,她家里的情况你不知道,她几乎没有您这样的长辈……”
“她家里什么情况?”肖美琴突然睁开眼问道。
“她……”谭佑顿了顿,还是把所有知道的实情都和盘托出,“她妈未婚先孕,她爸出意外死了,她爷爷奶奶要把她妈妈圈在家里做他们永远的儿媳妇,她妈妈生下她以后,便跑了。”
谭佑很难受,她低下了眼:“跑的时候,有人追过来,她妈妈扔得很急,嘉心的脸磕到了……我不知道是磕到了什么,嘉心自己也不知道,总之从那以后,她不仅没有了爸爸妈妈,面部也残疾了。”
“鼻骨骨折,唇裂,并且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一直就这样长到了十四岁,她妈妈赚了很多钱回来,给她换了个城市,给她请保姆和照顾的阿姨,把她一个人扔在豪华的宅子里。”
“她就是在那一年,转学到我初三的班上的,我们早就认识了。”谭佑没有提她和幸嘉心分隔的那些年,她想能把她们之间的关系说得浓稠点,就浓稠点,最好浓得仿佛血脉,分不开,割不断。
“她多优秀啊,多好啊,可她从来没得到过一个普通孩子该得到的东西,亲情,友情,甚至是平等的眼神。”谭佑笑了笑,看着肖美琴,“但是妈,你看到了,她哪怕承受了那么多的恶意,也还是那么好,她帮了我很多忙,如果没有她,根本不会有现在的我。”
“所以妈,”谭佑握着那双因为年龄增大而皮肤瘪下去的手,“妈你不要生她的气好不好,你就把她当成你另外一个女儿,嘉心值得。”
“我也会这辈子都对她好,”谭佑把桌上的楼盘宣传册拿到了肖美琴面前,“我之前说的那个,以结婚为目的的人,就是她。”
三个月后,橘城的太阳又变得炽烈起来。
谭琦被公司调到了刚盖好的高新区,一个还没正式毕业的人,竟然就被破格升了职,所有的福利待遇都到位了,就等他拿到学历学位证书,补充个合同就行。
高新区离市区有一大段距离,谭琦没有住公司的宿舍,在附近租了个十分漂亮的二居室,房费挺贵,但他脸皮厚又自信,给谭佑说你先垫点,没两月我就能连本带利地全还给你。
谭佑知道他是为了把妈妈带过去,这小子初入职场就如鱼得水,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唯一让谭佑有些不满意的是,这两年谭琦一直在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