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直接说大实话:“丽兹,这是美第奇的圈套,她早就有跟胡格诺派新教徒和解的打算,就等着你们往里钻,到时候赦免一出,空欢喜一场,西班牙还好,他们有新大陆和殖民地资源,耗得起,咱们呢?”
半晌,伊丽莎白没说话。
“我把话撂这儿,只要你参与了,后果就是惨败,不仅拿不回加莱,还会让瘟疫蔓延到国内,人们怨声载道,动摇你的威严和统治,甚至,你会感染天花!!”
江心言越说越激动,气得全部说了出来,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已经晚了,只见伊丽莎白震惊地望着她,难以置信道:“天花…?”
那种可怕的传染病,得上差不多等于死亡。
她可不能死……
“对。”
“……”
果然,怕死是伊丽莎白的软肋。
她得重新考虑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了,毕竟,小玫瑰的预言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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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霍金斯从新大陆回来了,满载着总共三条海船的金银珠宝和农作物,有西红柿、土豆、红薯、玉米、可可和烟草等,这次的收获比上次更丰厚。
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个老乡。
伊丽莎白在国寓设宴款待他,这种与女王共进午餐的机会可谓弥足珍贵,霍金斯不得不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些,带着满脸的骄傲与自豪踏进宫廷。
“陛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个人。”
时隔近一年,霍金斯看上去晒黑了不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由风霜的味道,他谦卑地向女王行礼,神采奕奕:“我们普利茅斯市的老乡,私掠船长,弗朗西斯-德雷克。”
旁边一袭黑衣的高瘦年轻男人上前行礼:“尊敬的陛下,能面见您的圣颜,实属我的荣幸。”
江心言猛地抬起了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德雷克,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留着一撇小胡子,后脑束起一缕小碎发,看起来是个吊儿郎当的海盗头子。
他就是未来改造英格兰皇家海军、绕过麦哲伦海峡进行环球航行的著名航海家,“英西海战”中能打败“无敌舰队”有他一份功劳。
见到真人,江心言不淡定了,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心虚。
偷了人家的点子,可不么。
于是,坐不住的江心言在他们与女王交谈之际,小声插了句嘴:“陛下,我…不太舒服,可以回去休息吗?”
伊丽莎白只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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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那令人压抑的环境,江心言松了口气,牵着奥洛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廊里,她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不敢面对德雷克本人,还是害怕看到伊丽莎白那副资|本家精心算计的样子。
如果不是为了更多的利益,那女人怎么会让两个海盗享受如此高的待遇。
“心虚了?”
“才不是……”
“哈哈,你剽窃别人的点子,这回遇到本尊了吧?”奥洛拉着她转了个圈,不知不觉来到白厅附近,偶尔能遇上一两个枢密院大臣。
“反正他也不知道,哼。”
“你看,你说不舒服,伊丽莎白连个屁都没放,她的海盗给她抢来了一大笔钱,这会儿高兴得都没功夫理你。”
“……”
江心言低着头不说话,心头涌起莫名的烦躁,这两天跟伊丽莎白呆在一起总是觉得压抑,连带这座她很喜欢的王宫都多了几分阴郁气息,之前至少还能在必须一块相处时谈谈公事来化解,现在基本上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她好想逃啊…
最好是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她能进去呆上十天半个月,也许心里的恐惧感就会消除一些。
“萧萧,有没有什么比较清净的地方,我想一个人呆一段时间。”抬眸,眼神中透着忧郁和无助,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因为她去哪都征得伊丽莎白的同意。
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放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奥洛突然停下脚步,郑重地按着她的肩膀,感叹:“心言呐,你终于开窍了,不容易!”
“???”
“我认为你现在正需要清净的环境,来思考一些必须面对的问题,这样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建立在想清楚的基础上,也免得将来后悔。”
“可是我去哪里好呢……”皱眉,心情好像更沉重了。
奥洛挽着她继续走:“我家?emmm……不行啊,万一那个疑神疑鬼的女王又胡乱揣测你怎么办?如果我自己有封地就好了…”
封地,她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怎么可能有。
然,这提醒了江心言,脑海中陡然浮现起一个完全符合条件的地方。
“就去哈特菲尔德吧,之前伊丽莎白把那个庄园送给我了,说是她童年住的地方,在赫特福德郡,离伦敦有一点距离,周边也很安静,怎么样?”
“她童年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