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露出来,可是一旦出现今日这样的事情,她心中的黑暗便爆发出来了。
她也明白自己此刻的情绪有些不对。明明先前赵寂都未大声质问她、也并未和她过多地争吵,可她抓到了赵寂的一点小情绪,便不受控制地将之放大起来,最终让事情演变成了这样的余地。
她想,她应该回去好生地歇上一歇了,连日的布置、最后的行动已令她身心俱疲,后来听到吴柳儿自缢的消息,她心中便有些不对,如今赵寂过来,她果真就压制不住那股难受了。
外边没有声音了,不知道赵寂走了没有......罢了,不想去想她了,至少此刻不想去想了,心中的荒漠不断地扩大着,卫初宴抹掉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牵马从后门走了。
赵寂......赵寂自是一直没走。
她起先很是焦急地要同卫初宴解释,后来发现门后不再有人回应之后,她的双手垂落下来,显得十分可怜,但仍固执地在门口等着。
很快就黄昏了,你总要回府的吧,我就等在这里,等你出来就要好好地同你说清楚,我不是不懂感情的人。
蔫吧吧地守在门边的石狮子旁,像是一只被丢在雨里的奶狗,赵寂望着紧闭的大门,执拗想到。
她从黄昏一直等到了黑夜,没有人出来,她仍然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只是因为太冷了,她从站着变为了蹲着抱着自己,就更像是一只小狗了。
暗处跟着的高沐恩不忍,进去想喊卫初宴出来,却被告知卫大人早已离开了衙门。他面色古怪地从里面出来,将消息告知了赵寂。
“走了?”
听了高沐恩的话,赵寂显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喃喃地重复了一句。
高沐恩点点头,将打探到的消息全数告知了她。赵寂听了,神色更是慌乱:“她从未对我这样过。”无论什么时候,卫初宴从未真正地抛下过她,可是这次,卫初宴自己先走了,并且为了避开她而从后门走了。
高沐恩沉默着,不对主子的私事做任何评价。
赵寂忽然站起来,往卫府的方向跑了几步,她身上都湿透了,跑起来雨水四溅的,狼狈的可以,高沐恩在后头看不下去,提醒道:“主子,你真要以这样的模样去见卫大人吗?”
赵寂停下脚步,看了看自己,眼中冷忽然像浸了墨汁一般深沉:“这样的话,她是否会对我心软呢?”
高沐恩放下心来,原来主子还未完全傻掉。
赵寂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这样去也不错,她疾走几步,忽然又停下:“罢了,还是先送我去附近随便哪里洗漱换衣吧,她现在心情那么差,我惨兮兮的自然能博得同情,但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总用同情来让她心软。”
先前虽然被卫初宴一句“各自冷静”搅得方寸大乱,但她也还是从卫初宴的话中听出来了不安感,若是这样去了,就变成她从卫初宴身上汲取安全感,而不是由她来带给卫初宴安稳了。
她想,她要试着去带给卫初宴安稳,而不是只是在情信上写个几句话来表达爱意。
等到赵寂将一身弄的齐整、匆匆赶到卫府时,却已入夜了,因为不确定是否会被拒之门外,从卫初宴白日里的行为中得到灵感的她让暗卫带她到了后门,接着从后面的矮墙处翻了进去。她的武艺也不差,卫府防卫虽严,但这样的雨夜,她想隐蔽身形还是做得到的,就这样,她慢慢地摸到了卫初宴的房外,房内点着灯,一个窈窕的人影投射在窗上。
卫初宴此刻刚刚回房,因为心绪实在烦乱的缘故,她出了衙门后,是先去见了见爹娘才回的府。
娘亲是个娇弱的,平日里打理商铺尚且只能做到不亏不进,从前身为大房还总被弟弟妹妹欺负,此刻卫初宴也不指望她能给些什么有用的意见,又担心娘亲知道她做的事情之后晕厥,因此她并未同娘亲说什么,而是寻了机会悄悄跟爹爹说了困扰她的事情。
令她感到十分意外的一点是,平日里沉默寡言、喜欢拎着茶壶四处找人下棋的爹爹竟会完全地赞成她的做法,甚至还提醒她,应该趁机联合万贵妃,逼迫陛下将赵宸这个最狠辣的贬为庶民。
卫初宴这才想起来,爹爹平日里偶尔也舞枪弄棒,并且酷爱看韩非子。
韩非子......法家.......打扰了,爹爹。
没能如同预想中被责骂、反而得到了安慰的卫初宴和爹娘吃过饭,回了府上。她在爹娘那边已洗漱过了,还被娘亲念了:怎的那么大的雨还要骑马,弄的一身湿。她随意找了个理由。此时回到家中,一身清爽的,倒也不着急再洗一次,而心情仍是不好,于是干脆坐在窗前点了灯,打算再看一看书,刚刚将书册自架子上抽出来,她便听到窗外传来一道略有些忐忑的声音:“你还要你的蝴蝶吗?”
摸着书的手指顿了一下,卫初宴转头看去,看到心尖尖上的那人从外边拉开窗户,竟似打算直接从窗上翻进来。
触及她晶亮的目光,看到那其中的跃跃欲试,卫初宴一瞬间有些想笑,但她又立刻想到了两人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