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内城。
空荡房间,漆雕拓手中捧着一杯茶,站在窗前哈了口气。
“遭遇残党伏杀能大难不死,还是在没还手地情况下。虽然暗部的人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但能坚持如此久难是有什么隐秘?”披着厚重绒毛大麾,漆雕拓紧了紧身上衣物,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竟仍冻得发抖,他看着飞雪沉思:“力量、火焰双系异能者,破除世家流传铁则,这次我特意透消息给那些人竟没杀死你。”
“贸易城大战天气被异能者搅得一团乱,极地真是越来越冷了,我的修炼天赋太低没法用雄厚异能力护体,身子根本经不起极地恶劣天气摧残……唉,世家子瞧不起青蛙并非没有道理。”
“云汐,我倒想看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漆雕拓眸色暗沉。
大人重用他,除了他忠心且有些小聪慧,让大人用得顺手外,也与他的天赋有关。
嘴里微微发苦,漆雕拓明白如果哪天不再得到大人赏识被踢出高层圈子,就算独自生活不出城面对凶暴异兽,没有高阶异兽皮毛制成地大麾御寒——唯有灭亡。
空间微微扭曲,一道黑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漆雕拓身后,眉毛微微一动,继续望向窗外。
漆雕拓喃道:“大人为何这么想除掉云汐?”
半晌无言,黑影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个眼角也不施舍给他。
轻吹了吹冒着袅袅白烟地茶面,漆雕拓抿了一口茶,说:“你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凛冽寒风倏尔刮进房内,宛如刀子一般切在脸颊,漆雕拓又说:“如果你不故意散出一点威压,我还真发现不了丝毫,不过偷听别人自言自语地习惯可不太好。”
将用来暖手地杯子放在桌上,漆雕拓整个身子包裹在大麾中,他看了看黑影的眼睛,那目中无他。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漆雕拓拍了拍黑影的肩。
“做好大人吩咐的事。”黑影冷冷道。
黑影挥手打开漆雕拓地触碰,只见其身体之上忽然泛起漩涡状波纹,旋即便消失了踪迹。
“你对她做了什么。”琥珀冰若寒潭,冷冷盯着第五赟,第五赟奇怪地看着辰韵寒,她说:“云汐。”
第五赟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辰韵寒:“你见了她之后,便发了疯地出城屠杀异能者。”
“寒儿,我并没有骗你。因为顾忌云汐可能是你一手扶植地暗部,所以我连问话都很客气,也没有像对待别人那般逼迫于她。”第五赟想了想,说:“她回城时被残党盯上差点丧命,消息不是我散出,我虽然有心试探,但最近因为雪雾橙灵的事一直搁置,既然你不高兴,那我以后不窥探她就是了。”
琥珀依然清冷无波,第五赟叹了口气。
“那个云汐出城时风风火火,回来自然会被埋伏,怪就怪她太张扬。”
辰韵寒面若冰霜,第五赟看着毫无破绽地美颜——他们从小就定娃娃亲,几十年竟始终捂不软冰山一角。
“近来忘忧堡异兽暴动越来越大,已经愈发不可收拾,青蛙异能者死得太多民怨有点压不住,所以家族长老急召我回去主持大局。寒儿,我必须得先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会尽量在你生辰前赶回。”第五赟敛了眸中阴霾。
极地女皇每年都会举办生辰晚宴,一年不落,十大聚集地城主诧异她怎会热衷此事,一点儿不像冷漠无情地性子。与外界偏颇传言不同,极地人人皆知极地女皇生辰每年皆由第五赟代劳,然而生辰上第五赟一副男主人架势,让十大聚集地相信了第五赟‘未婚夫’地身份。
辰韵寒微低头,一缕晶莹发丝顺着面颊滑落。
视线牢牢粘在娇躯,第五赟久挪不开眼,她眉目如画,冰肌莹彻,一袭白衣仙气飘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举手投足都会有阵阵暗香扑鼻——第五赟自认无人能比辰韵寒更貌美。
大雪纷飞,晨曦之城迎来了又一个破晓。
风雪中异能者极容易迷失方向,破晓之地西南方,几道黑影在暴雪中左顾右盼。
“该死,竟然又跟丢!”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前几回还敢如实禀告,如果再不能跟住她,大人知道肯定会杀了我们!”
“这个云汐等阶不高警觉性倒是挺强,回去吧,如果被她回来时撞上我们就真的完了。”
白茫大地中,突兀凹陷了一个巨大深坑,这时坑中的湿土已经被雪花覆盖,云汐静静躺在薄雪上,眸子轻阖,了无生气。若非她胸膛微微起伏着,在这墓林现场,还真让人认为是具死尸。
少女怀中抱着一只睡着地狐狸,黑密睫毛轻颤,随即醒了过来。
偏僻院落地积雪很厚,甚至连行人踩过地痕迹都没有,辰韵寒孤身站在院落门口,白衣翩然,分不清究竟是她映衬了雪,还是雪映衬了她。
咯吱踩雪声由远及近,辰韵寒一如侧眸望她,这个动作仿佛熟稔过无数次。云汐微微抬眸,便见辰韵寒容颜清冷淡远,仿佛仙人谪落凡尘,立在院落之中,等待着她归来。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