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念头一起,便再也挥之不去,愤怒和醋意席卷而来,淹没了蔡菜。
……
萧雨很快也出来了,和警察一起。蔡菜坐在后座上,冬风从布满蜘蛛网的洞口呼呼地灌进来,吹得她脸很冷,心更冷。她从碎成一块一块的窗子里看过去,忽然觉得那个美丽的女人好陌生,陌生到她都快不认识了。那个贴在她耳边说“以你为天”的女人,那个口口声声“不让你受任何委屈”的女人,那个吻过她每一寸月几月夫的女人,似乎,好像,大概,应该是,背叛她了。
敲他妈的。
和警察告别后,萧雨迅速回到车里。
“菜菜……”她难得地嗫巴起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扭扭又捏捏。
“我要回家。”蔡菜打断她说。
“好,现在就回去。”萧雨启动了车子。
“我要回九里堤。”蔡菜眼睛依旧看着窗外,语气尽可能地保持平静。
“吱~~~”萧雨狠狠踩了一脚刹车,车身猛然顿住。
“你不用解释,也不要劝我,没用的。”蔡菜抢在她开口之前先说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不想说话,如果你一定要说,那我就会和你吵架。吵架很伤感情,我不想和你伤感情,所以我不想说话。”她说得很淡定,哪怕是佯装,哪怕心里实际上已经被前面那人戳出了一万个血窟窿。
“我理解你的不追究,也请你理解我的不高兴。”说完这句,蔡菜麻溜儿地打开车门,一只脚踏在地上,“你怎么劝袁毅的,就怎么劝自己,分开几天,冷静冷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说完就离开了,毅然决然,留给萧雨一个茕茕孑立的背影。
萧雨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决绝,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她愣了一秒,然后立即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追出去。
这妮子,该硬的时候不硬,不该硬的时候脾气比谁都大。萧雨无奈地想,也怪自己,没有事先把计划告诉她,让她误会了,吃了一碗不该吃的飞醋,酸死了自己,也酸死了她。
走是不可能走的,这辈子都不会让她走。回去和蔡爸蔡妈住几天可以,带着我一起。阵地在哪里都可以,但身边睡着的人,一定要是你。这么想着,萧雨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也没管身边来来往往疾驰的车辆,眼里只有前面那个纤瘦的身影。
“菜菜!”她焦急地喊着。今天穿的鞋子鞋跟有点高,跑起来很不方便,眼看蔡菜即将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她干脆把心一横,哗哗两下脱掉鞋子,丢在一旁,然后赤着脚就准备继续去追。
谁知,就是这样一顿,一辆单车迎面而来,刚好碾在她脱下来的鞋子上。
“啊!”骑单车的人尖叫了声,然后顺着单车就往一旁倒了下去!
“啊!”萧雨也尖叫了声,然后眼睁睁看着一辆单车载着人朝自己压过来!
“嘭”的一声闷响,萧雨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敲在太阳穴上了。神思有一瞬间的恍惚,隐约听到蔡菜好像叫了声萧雨,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却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果然是幻听啊……她自嘲地笑笑,手也无力地垂下来。
意料中与地面硬梆梆的接触并没有到来,她的手落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手心里。
很熟悉的触感。
这是蔡菜的体温。
“你特么眼瞎啊!”蔡菜冲着骑车那人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广场上骑什么自行车啊?还骑那么快,赶着上坟啊!”
“那她还特么在广场上脱鞋呢!”骑车的人也被摔得不轻,此时也是一肚子火气。
“哪条规定说人行道上不能脱鞋了?倒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行道啊?那标牌上‘禁止单车进入’六个字是太小了还是你不认识啊?语文老师死得早是吧?拼音都是你妈教的啊?”她嘴巴跟开过光似的,带着心里憋闷了很久的怨愤,对容易的厌恶,和对萧雨的责备。
骑车那人被吼得一愣一愣的,一时还不上嘴了。
蔡菜还想继续骂,却被萧雨一把拉住:“算了。”
她伤得并不重,就是脑袋被车把手砸了一下。痛倒不觉得,只是忽然失明了一小会儿,把她吓了一跳。她好怕以后都看不见了,看不见蔡菜嘻嘻哈哈的笑脸,哼哼唧唧的红脸,和嘟嘟囔囔的白脸。幸好没一会儿又恢复了,能看见蔡菜就在眼前,并没有走远。
她紧紧握着她的手,很怕她又想刚才那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她在后面,怎么也追不上。
“算个屁啊!”蔡菜可不想就这样放过这种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报警,验伤,碰着你了还想算了?天王老子给他的胆子?”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嘛,”萧雨撑着她站起来,“没有他这么一撞,你又怎么会回来?”说着就轻轻搂上她的脖子,“如果被撞一下你可以好好听我说几句话,那我倒宁愿被多撞几下。”
蔡菜面色一囧,刚想推开她,谁知就看到萧雨难得地红了红脸,然后软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