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给她。”
“其实当局者迷,你觉得柳莹这个人可有可无,但是在长清眼中,她是不可或缺的人,因为柳莹生了她。”卫凌词深深凝视着唐茉,目光如炬,见她眸色迷茫,指尖微微搭在了茶盖上,入了神一般。
她蓦地出手,指尖飞过,触上了唐茉半边的面具,轻而易得地揭下了银色面具,偷袭之举虽说不是仁义之举,但为了那个人,她真的可以做到‘不择手段’。
许是唐茉被她触及往事,入神太深,竟丝毫没察觉出卫凌词会在此时偷袭她,醒过神来,为时已晚,那张脸如她初次告知旬长清那般,丑陋不堪,难以用词语来形容。
卫凌词眼中并未有一丝震惊,唐茉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没动,静静望着卫凌词手中的面具,哀哀笑道:“柳莹长得很美,而我如此这般,只怕会玷污了陛下心中的母亲形象,你何苦逼迫我,我并未阻止你们在一起……不对,我与旬翼一样……没有资格来替她做选择,世上待她最好的人是你—卫凌词。”
她的声音不似往常犀利,极轻,极轻,落在人的心里,异常沉重。卫凌词恭谨地将面具奉还于她,垂了眸子,“当年你不是血崩,是有人追杀你?”
事已至此,唐茉知晓卫凌词聪明,纠缠过多只会让其他人看出端倪,她素来是果断之人,不如直接告知卫凌词,她为了小皇帝不会泄露秘密的。
“我虽是江南女子,可我在江湖上游历很久,遇到旬翼后,我确实被他吸引,侯门深似海,我不想进,更不想要名分。便在郊外买了宅子,每日等着他过来。他是王爷,更是将军,有自己的责任,我不强求他日日去见我。”
“我只求他可以在生产时陪在我身边,他拒绝了,我一气之下就在他去西南后就离开了。我以为我们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也没有在意是否有人跟着我,深深浅浅,我看不透王府后院的那些手段,直到我快临盆之时,有人查到了我暂住的院子,夜里放火烧了院子,那时我惊动了胎气,产下了孩子。”
唐茉顿了顿,指尖摩挲着面具,面色憔悴,卫凌词知道她在克制着情绪,旬翼的情谊在大火面前显得很微弱,甚至不如身旁一个对她忠心的下人。
半晌后,她继续道:“日含,是我收养的那个孩子抱着刚出世的婴儿从后门逃了出去,前面来了黑衣人,他们不惧怕死,围住所有人,包括我。我刚刚生产,自然斗不过他们,被大火包围了,毁了容貌,是下人拼死将我带出了火堆。”
卫凌词拧眉不解,她知道烈火焚身的感觉,自愿与被迫是不同,她心如死灰,孤寂了几十年才选择这样解决此生的办法,她犹感痛苦,更何况是极力挣扎的人。
“可是你为何将孩子还给旬翼?”
“那是因为我相信旬翼知道我死了,心里有愧疚,必会善待她。”
听到善待二字,卫凌词止不住冷笑,前世的悲苦再次袭上心头,冰冷的气息凝固了血液,嘲笑道:“你相信旬翼?他心中有大齐,有先帝,会善待孩子?旬长清死……旬长清十四年没有讲过自己的父亲,可以说他戍守边境无可奈何,可他将世子兄弟护着长大,你认为他的愧疚值钱吗?”
卫凌词的话犀利无比,她并没有觉得柳莹可怜,相反,上辈子的悲剧就是她造成的。
“旬翼可以将她当作质子,就说明他心里没有你的存在,迎你的牌位进府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给旬长清一个交代罢。”
她知晓旬长清如今爱护柳莹,皆是因为她两世皆没有完整的家,缺失的东西总是人所向往,就算知道不能与柳莹相认,见一面也可满足她的心愿。
卫凌词死死盯着她,须臾后,眸中水光微闪,“可知放火杀你的人是谁,那时谷梁音已死,阿那嫣然刚入大齐,不会与你作对,是两位侧妃?看来你已经为自己报仇了,是旬洛的母亲王霖?”
唐茉眼眶落下一滴泪,心头一阵绞痛,“是,我查了很久,才知旬翼每回去我那里都会有人跟着,旬翼不喜欢阿那嫣然,我若进府,定会阻碍了她的路,索性杀了我,一了百了。孩子入府后,阿那嫣然护得很紧,我在户部任职时,知晓那个边疆人待她好,我也放心了。”
“所以在我带走她后,你也故意装作惹了邵家,被罢官。我以为你我遇到是巧合,你教我武功也是巧合,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可我没有如你愿,将剑法传授于她。”
“她不适合练武。”唐茉微微摇首,抬起双眼,眸色幽深,恳求道:“别告诉她,我会离开这里,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再回来。这些年,我架空了旬翼,只要她够狠心,抛弃本就不该存在的父女情分,旬翼便奈何不了她。”
还是这一句,卫凌词心头一颤,也知这是最好的结局,唐茉就差最后一步了,怎可毁在她的手里,她点点头,“就当我没有来过。”
说完,就大步离开,不再多停留。屋内的唐茉无声无息地站了很久,徐徐将面具又覆于面上,淡淡道:“出来吧。”
“师父,”门外的日含颤颤地叫了一声,眼眶红红的,“你怎么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