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如其兄行事稳妥,对旬翼倒是孝心十足,旬长清靠在那里,道:“朕意已决,世子多说无益,不如早些回府,朕可以让你进牢一见,你若再纠缠,朕会将你们悉数赶回西南。”
说到最后,旬长清直接命人将旬亦白拖出去,日含最为兴奋,这人平日仗着平南王在朝的威信,不将人放在眼中,今日有此也是活该,她竟凑上前踢了一脚,吩咐禁卫军将人赶出后宫。
月光皎洁,她站在殿门口看着旬亦白的身影消失,黑暗中又急急走来一人,脚步生风,官袍被风带起了衣袂,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师父这时而来,定为了求情一事。
她急忙进去通禀,旬长清正被卫凌词压着去洗漱安寝,听到后,无奈一笑,今夜只怕不能早点休息了。她又重新套上了外衣,坐在殿内等着唐茉。
卫凌词也被她拉着坐在那里,要熬夜就两人一起,夫妻同心,才好。
唐茉进殿时,目不斜视,并未在意卫凌词,上前言道:“陛下,您想杀旬翼?”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划过了诧异的光芒,旬长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握着卫凌词的手,她坐直了身子,亲和笑道:“弑君之罪,难道他不该杀吗?太后那里懿旨早就下了,是朕苦苦压着。”
“陛下,您答应臣,给臣一个诺言,如今臣求情,希望您放了旬翼。”唐茉慢条斯理地说着,气得日含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她家师父一直都是一个死脑筋。
事情有变,让原先的方向转了个弯,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旬长清细细盯着唐茉带着面具的半边脸,可探不出此人的想法。她有些后悔给了此人一个诺言,显然唐茉早有准备了。
若是不应,岂非她自打脸面,她一头雾水,身旁的卫凌词心中多了几分计量,见她痴痴不予回应,轻轻推了她,“陛下。”
“唐茉,”旬长清回过神来,踏步走下来,扶起了唐茉,浅浅笑道:“放人可以,只是你需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朕这个诺言无法实现,您大可换一个。”
唐茉躬身一礼,“数年前,旬翼乃是臣好友心爱之人,她早已逝,托臣照料王爷,如今是臣兑现承诺的时候,还望陛下允肯。”
旬长清心中微惊,有些焦急,失仪地触上了唐茉的手臂,急道:“那个好友是谁,当真逝去了?”
她的一时恍惚落在了唐茉眼中,后者轻轻脱离她的手,后退一步,道:“好友是王爷的柳王妃,早已逝去,当年血崩,只留下了您。”
一句话将年轻的帝王打入了谷底,她抿紧了唇角,忍住了心中酸涩,眼泪凝结却未滑下,她依旧笑道:“原来你与她是好友,怪不得……怪不得……既然这样,我自会遵守诺言,明日就会放他回府。”
唐茉知道皇帝不会拒绝,再行一礼就退了出去,脚步虚浮,但走得很快,一眨眼就出了千秋殿。
殿内的人,终究哭出了声,日含摇首,顺势将殿门阖上。
卫凌词望着蹲在那里的人,疾步走过去,拉起她,指尖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无奈道:“世事无常,你又何必执着,许是……”她还是选择藏住了心中的话,不确定的事就不要再告诉她,以免让她再次失望。
“可是我就想见见她,看她一眼,想知道她长何模样。”旬长清埋首在卫凌词怀里,哭得很自然,她开心了很久,想着找到她,就算不能相认,看看她的样貌是否与梦中一样,仅此而已。
卫凌词点头,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的头顶,哄慰地拍了一下,“我知道,我相信她不会怪你,如今你的病刚刚好,莫要再为这些事情费神了。我们去安寝,时候不早了。”
她将人抱着放在榻上,命人送了些热水过来,取了干净的布巾,打湿后替她敷着微红的眼睛,伸手去摩挲旬长清的脸颊,柔柔道:“这事早该解决了,明日我帮你去问唐茉,你母亲的坟在何处,有空我们去看看,也全了你为人女的孝心。”
“好,”旬长清轻轻应了一声。
守夜的宫人将烛火熄灭后,就悉数退了出去,本该是她们守夜,可卫大人来了,便用不着她们了。
旬长清乖巧地缩在了卫凌词的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卫凌词搂着,指尖在她秀发上轻轻拍了拍,就这般静静地过了一夜。
次日,青木带着宫人来唤旬长清起身,先醒的反倒是她,望着帐外垂首的宫人,示意她们先出去,垂首望着她怀中沉睡的人,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小陛下,你该上朝了。”
“我不想去,”旬长清早就听到了青木的话,实在是懒得起,她翻过身子,背对着卫凌词,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像极了赖床不起的孩子。
卫凌词掀开她的被子,无奈道:“你若不去,昨夜你我同眠,外面不知情的人定要非议我,害得君王不早朝。”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起来行不行,”旬长清翻身压在她的身上,使坏地舔了舔她的耳垂,在她唇上烙下深深地一吻,笑道:“那夜可疼,不如我们今晚再试试?”
她并非矫情之人,昨夜之事发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