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京途中,就已写信告知父王了,回来时管家告知我,父王早就将阿那嫣然的名字从宗族上剔除了,我也不知如今自己是嫡是庶,整个王府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她言语真切,话里皆是无奈,身世如何,确实是她做不了主的事情,贤贵妃微微动容,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问她:“回来后,王爷可曾告知你生母之事?”
“没有,他如今忙于朝政,我回来不过只见了他一面。”旬长清摇首,眸中带泪,捏紧了手中的被角,她很想去问旬翼,为何他要瞒到如今,她的生母当真见不得人?她派人去查了很久,可是一丝消息都没有,哪怕是生还是死,都不知道。
“或许他在躲着我,怕我提及城内谣言之事。”
贤贵妃深知这些后院之事,宫内多少女子都心系帝王,可到头来生了孩子也得不到帝王的宠爱,和亲公主旬亦素的母妃便是如此,在后宫内如空气一般存在,可子女还是避免不了和亲,如今是生是死也无人关心。
旬翼虽不如帝王,可后院女子不止王妃一人,侧妃便有两位,虽说这些年安分,可如今旬翼的地位今非昔比,那些人也难以安静下来,更何况如今世子刚死,人人都不安分。
王府就像一张看不清但又具有莫大吸引力的网,这张网平衡了多年,而现在有些人不安于在网内,希望成为掌握这张网的人,将自己的力量渗透到网内。
况且旬亦瑭的死隐隐与旬长清有些关联,她在府上又曾经是掌控这张网的人,成为众矢之的,再者也是人人欺她年龄小罢了,旬洛都比她年长五岁有余,未及笄的孩子最容易让人拿捏。
如此不易的情况下,偏偏旬长清依旧这幅病恹恹的模样,贤贵妃有些恼恨,“你父王也不管外面谣言,府内不用人说,肯定难以入耳,长清,你就不想想如何解决?”
旬长清恹恹地掩嘴打了个哈欠,精神更加不济,惹得贤贵妃到嘴边的话生生吞入腹内,只道:“这么久都不见起色,你的药可有专人监管?”
“有啊,都是我院子里的人在厨房里熬药,再送过来。”
“府内厨房你也敢用,你的心怎么那么大。”贤贵妃叹气,“你这个样子,本宫真想写信告知卫凌词,让她早些回来,再不回来你小命都丢了。”
“别呀,娘娘这些事还是别告知她,省得她分心,”旬长清拽住了贤贵妃的手,恰好侍女送汤药进来,她又放开了贤贵妃的手,待人退下后,温和不再的眸光落在那碗汤药之上,森然道:“娘娘,宫里那些玩意,王府里当然也有,只是我懒得管罢了。”
只是她不知,自己与秦竟语有何仇何怨,竟到了非要弄死她的地步,府内的药早就有问题了,不过她未再喝,日日叫人熬了端过来做样子罢了。
旬长清脸上带着一丝温寒气息的浅笑,贤贵妃恍然明白过来,立时站起身来,冷笑道:“你也忍得下去?旬长清,是不是事情不关卫凌词,你就这么晾着?”
一句话说得旬长清脸色泛红,确实如此,无关卫凌词的事,她不想赶尽杀绝,毕竟秦景语是旬亦瑭的遗孀,若是逼狠了,只怕也会寒了旬翼的心,于她也不是好事,毕竟以后皇帝还是旬翼。
贤贵妃恨不得用手戳旬长清的脑门,想问她脑中到底在想甚,她望了一眼桌上热气萦绕的药汤,低低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还有外面的谣言如何也压不住,是不是你也参与了?”
旬长清在帝京中的人,与她并无关联,但区区一个秦景语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竟然让她的人也束手无策,她的急昏了头,才想不到深处,她蓦地松了口气,也想明白了旬长清的做法,她端起了那婉汤药,垂下了眼帘,“今日本宫在这里,不打算收网?”
旬长清摇首,“府内的事,劳烦您也不好,再者您在这里,只怕会惹父亲不喜。”
贤贵妃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回道:“看来没有卫凌词,你也不傻,不过我不能出面,有人可以出面,”她回身望着守门的青瑶,吩咐:“去隔壁将宁安郡主请来,再请太医过来,记住太医是郡主带来的,明白吗?”
青瑶俯身一礼,“奴婢这就去办。”
旬长清闻言无语凝噎,一抹绝望之色在清冷的眸子后闪动,有些兀自苦笑,“郡主自小与父王长大,可感情不和,她来了,只怕父王都会头疼。”
贤贵妃站定了身子,强自忍下嘴边的笑意,其实旬翼最怕的便是宁安郡主,二人虽说年龄相差几岁,但先帝未驾崩前极其宠爱卫晓,便养成了她天地不怕的性子,但她懂得分寸,自退于江南,离开了波澜诡异的帝京。
但帝京内依旧无人敢不敬她,见面都尊称郡主,她插手平南王府,比贤贵妃要来得名正言顺。
旬长清哀怨的目光落在了贤贵妃身后,后者莞尔一笑,“本宫也算帮你,她若来你府上,也证明她接受了你,如此也是好事,别这么纠结了,约莫半刻钟她就得来了。不过你自己撒的网,如何唱下去,该是你自己的事了,事后再告知本宫,王爷与你生母是如何相识,本宫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