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各个地方的朋友,易予一到了晚上也会出来吃点夜宵喝些清酒什么的,林洋洋哼着日本神曲Sakura,跟一个叫山中美惠子的女人窝在沙发用蹩脚的英语交流着,两人神色暧昧,那天晚上,林洋洋没有回房间睡,易予一也没问她去哪儿了,晚上难得能早睡。
第二天一早,几天没见的太阳露头了,易予一简单洗漱了一下,要了一杯热牛奶,裹着厚厚的棉被看着庭院美景,远山近景好似连在了一起一样,被白雪封闭了的雪国的清晨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的呼啸声,空气都是潮湿冰凉,冻得鼻尖都有些发红,易予一闭眼,感受着整个世界的静谧,她恍惚想起儿时跟妈妈一起去寺院上香,和尚敲着木鱼念经的声音,总能让人莫名的静下心来,妈妈的音容她已经记不清了,但用手摸着她脑袋柔软的触感却极为清晰,她眼睛有些发酸,忍不住想,要是妈妈还在世,她是不是也会更任性一些,雪花飘在脸上,寒意直渗骨髓,她抖了一下,睁开眼,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林洋洋。
“这么早?”
林洋洋却没接话,目光怔怔的盯着远方,好半天,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易予一,你还在想鱼念吗?”
“没有啊,怎么忽然这么问?”
林洋洋转身,走出来庭院,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雪地里,冷的全身都在发抖。
易予一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大雪球就砸在了她脑门,林洋洋哈哈笑着,“易予一你去死,快点去死!”
易予一莫名其妙,有些生气的说:“发什么神经!”
林洋洋连着几个雪球砸了过来,易予一丢下裹在身上的被子,光着脚跑过去,拦腰抱起林洋洋,连拖带拽将林洋洋拉回屋子,林洋洋只穿了一件浴袍,身上冰的吓人,易予一将林洋洋整个人塞进被窝,林洋洋睫毛上都是冰渣,冻得雪白的脸看起来像日本神话故事里的雪女。
易予一倒了一杯热水,哄小孩似是说:“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林洋洋不说话,脑袋埋在被子里面,看起来像只大鹌鹑。
“喝点热水,小心感冒,天晴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鳕鱼粥!”
林洋洋依旧不为所动。
“那好吧,你不去我跟美惠子小姐一起去好了!”
林洋洋蹭的一下钻出被子,气鼓鼓的说:“你敢!”
易予一笑着说:“那你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
北海道之行在二月初结束,接下来几个月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林洋洋被他爹塞进朋友的一家公司学习,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到易予一那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眨眼半年的功夫就没了,她却一字未动,写东西的欲望也不是很强烈,反而开始热衷看一些老电影,有时候窝在家里一天动也不动,吃饭都是叫外卖,颓废的连林洋洋都有些看不过去。
鱼念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来,婚礼在加拿大举行,娱乐圈请到的人不多,柯嘉算一个,易予一在网上看到不少两人结婚的片段,新郎她见过,新娘曾经是她最爱的人,她看着两人镜头下的笑容,俊男美女,世人津津乐道的组合,她没有觉得难过,只剩淡淡的麻木,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她不止一次的梦到鱼念,梦到她笑,梦到她哭,梦到她跟另一个人的婚礼,每次醒来都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梦与现实,情绪一旦陷入低沉就很难再好起来。
现在,她开始渐渐记不起她们在一起的许多细节,那些她曾经视为珍宝,藏在心底,不愿与任何人去分享的美好,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渐渐冲淡很多东西,易予一关掉电视,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天晚上,她失眠了,直到凌晨才隐隐约约有些睡意,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鱼念在跟自己讲话,即使是做梦,她也不会放纵的去拥抱这个人了,难过的感觉那么清晰,她睁开眼,眼泪早已打湿了整个枕头。
她开始刻意的避免不去关注鱼念。
写书的事情也搁置在了一边。
柯嘉有空还是回来蹭饭,只是很少再提起鱼念,柯嘉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个圈外人,大学老师,易予一认识他,上学的时候,那人曾经给她们上过近代史的课。
“他是你书粉,我都不敢让你们见面!一提起你就滔滔不绝的,要不是你们直接都没有交集,我都要吃醋了!”
易予一擦嘴说:“能让你吃醋是我的荣幸!”
柯嘉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最近都不见林洋洋,你们吵架了?”
“她那人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想来就来,不想来我也叫不动!”
“我说你是真看不出还是假装不知道?”
“什么?”
“林洋洋喜欢你啊!”
易予一笑着摇头,“这玩笑过了!”
柯嘉皱了皱眉头,问:“是不是非要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喜欢你才能明白。”
易予一仿佛急于辩驳什么的说:“我跟林洋洋不可能!”
门口哗啦进来一个人,正好是林洋洋,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