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玫瑰。区别只在,玫瑰的颜色不同。
颜暮羽当时是这样对其余三人阐述的:
“这首歌是从女性视角来写的。如果把玫瑰比作一个比自己更好看、艳丽的女子,她夺走了其他没那么好看、艳丽的女子所心仪之人的喜爱,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但这样的理由将一切都归在了先天的长相上面,实在令人绝望。毕竟先天的条件并不能够随意左右和更改,就算后天努力也比不过先天的自然。”
“那我们为什么不认为,是那赏花之人缺乏审美的眼光呢?大家都是女性,所以大家可以都是‘玫瑰’。”
“玫瑰不是有很多种吗?我们可以把歌唱的对象看作最受欢迎的红玫瑰,然后再各自挑选一个红色以外的颜色,演绎没那么畅销的其他品种的玫瑰,来代表歌曲中的‘自身’。”
“玫瑰品种不同,但除去颜色外,外形相差无几。不同的颜色可以看作不同的个性,个性多为后天形成,还有可能发生改变。”
“即便此刻的赏花之人认为其他品种的玫瑰没有红玫瑰鲜艳夺目,而无心欣赏。但这不是我们‘自身’的过错,其他品种的玫瑰也总有天会遇到能够欣赏它的人。”
“别的不说,我们这些‘玫瑰’之间,其实不也可以互相欣赏吗?”
她的这番话得到了认同后,便定下了这次表演的基调。
颜暮羽只是提出一个大的方向,对于颜色的选择却没有放在心上,只认为不是红色就好。
不过这次宋清眠提出想让大家都选择一个在节目期间尚未穿过的色系,以此带给观众视觉上的新鲜感。
于是她们中个别的演出服颜色跟上一世产生了差异,其中宋清眠的演出服由白色变成了黄色。四人穿着不同颜色的演出服,则分别象征自身为橙、粉、黄、紫玫瑰。
为了让观众理解演唱的对象被限定在了红玫瑰,舞台中央布置了很大一朵红玫瑰造型的鲜艳道具。
歌曲前半段,四人跟着歌词轮番献唱。
唱至玫瑰艳丽,便围绕着红玫瑰道具,摆出一副黯然失色的神情;唱至玫瑰夺目,便在红玫瑰旁垂头丧气,四肢拟作凋零姿态。歌声凄怨,此消彼长。
歌曲后半段,原本是写若无人欣赏,唯有顾影自怜、孤芳自赏的苦闷。
而在四人的表演中,到了后半段,正是她们身穿的舞服发挥作用的时刻。
舞服一舞动就群袂飘扬,宛如鲜花绽放。
四人穿着不同颜色的舞服,在舞台中央旋转跳跃、歌莺舞燕。互相争奇斗艳,以此释放出自身独特的魅力与色彩。
红玫瑰道具两端的隐秘处,实际各放置着两朵跟四人演出服同色的玫瑰鲜花。
四人斗艳后,分别回到了红玫瑰两侧,悄然抽出了自己所代表的玫瑰花。
左边一橙一粉,右边一黄一紫,但中间的红色玫瑰似乎已不再那么摄人心魄。找到了自己色彩之美的四人,在红玫瑰旁也不再妄自菲薄,纷纷昂首挺胸,显得意气风发。
光自我欣赏还不足够,歌曲最后,尚缺一个升华。
她们领略到了自己的美,与此同时,也领略到了彼此的美。
四人亲吻自己手中象征着自己的那朵玫瑰花后,要同时将亲吻后的玫瑰花递到面前另一人的唇边,待另一个人亲吻后,表演就到此结束。
按照身高与默契度搭配,是四人表演时默认的习惯。
颜暮羽的面前自然是宋清眠。
此时四人两两相对,同时将她们的一边侧脸留给了观众,将自己的正脸留给了对方。
颜暮羽亲吻了手中的那朵紫玫瑰,跟宋清眠同时将手中的玫瑰递到了彼此的唇边。然后,她又亲吻上了面前的那朵黄玫瑰,为这次演出画上了完美句号。
舞台的灯光尚未完全熄灭,四人伸出的手还要保持原貌,不能收回。
颜暮羽昂首,想要偷偷用眼神跟宋清眠交流圆满结束后的喜悦,她的眼前却突然闪过了一丝晶莹,下一秒,她伸出的手便感受到了点点湿
宋清眠在哭。
趁着灯光趋于昏暗之后,舞台临近漆黑之前,她自以为无人察觉地低头无声哭泣。
颜暮羽从未见过宋清眠哭。
当意识到这个现实后,她的心顿时像被人揪住猛扯,疼痛不已。
歌曲虽凄怨,但最后表达的内容已改变,颜暮羽甚至想不通宋清眠为何会在舞台上情绪失控。
夕拾是这场公演最后一组表演的队伍,夕拾的演出结束后,所有的选手都将上台谢幕。
尽管不知宋清眠的眼泪因何而起,颜暮羽却必须强忍心痛,赶在灯光再次亮起与其他选手陆续上台之前,止住宋清眠的泪水。
于是灯光彻底熄灭的那一瞬间,她猛地向前护住了宋清眠的脸,让宋清眠的脸不被四周的目光探索到。
“别哭了…别哭了…我们还没有离开舞台……”
小心地拭去了宋清眠的眼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