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长夜难等的意思。
韩小驸马虽不是独卧空闺,但林滤就在身边,偏偏对她不予理会,就不免有些沮丧,若是撒娇纠缠起来,又总是被公主一只手就镇压了,实在丢人,于是,就生出了要么想个主意,转移林滤的注意力,或是赶紧将疑点解惑完,将事情揭过去的想法来。
如今韩苏在努力第一个方法,而永淳正好送来了第二个办法的完成条件,韩苏自然感兴趣。
永淳当然也知道,当下袖手一拢,遮住了书卷,面无表情的计较道:“所以姐夫你呢?也不顾平日交情,将我置之不顾了?”
韩苏明智的拿林滤顶缸:“我听你皇姐的。”
“这是我皇姐家法的成果?”永淳笑吟吟的反问道。
韩小驸马唰的一下脸红了。
她与林滤成亲之时,第二日两人都起身的晚了。新婚之日,公主没能及时起来还好说,可连驸马都待到日上三竿,身体异样,尤其林滤公主殿下还是出了名的身体柔弱——于是后来人们揣测:定是驸马食髓知味、不知节制,于是公主殿下不得不在新婚之夜实行家法,让驸马半夜下床,跪床榻了。
后来,驸马起身晚之事发生的多了,这个揣测渐渐的在人们心中就变成了事实。
笑话归笑话,可大昭的女子们谁不羡慕林滤殿下的驸马又专一又痴缠?
被良人这么缠腻着总归是好的。
误会很美丽,如今也被永淳拿来调笑了。
韩苏难道还要解释“家法”其实不是你认为的那个样子吗?
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咳,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雁渡山,隆裕现在怎么样了?”
雁渡山乃是皇家寺院,林滤她们的姑母就在那里出家,她擅长膳食调理之道,又通医理,正适合需要调养的太后,林滤幼时也曾在那里住过几年。
永淳以为她逞强爱面子,不知就里,就颇有些揶揄的随着转移话题道:“很好、很好,她不过是陪着太后在那里养身修性,又不受那里的约束,哪里不好了?皇姑母虽然性情冷淡,但于子侄后辈都是偏疼的紧的,我每次前去,也都忍不住想多留一会儿,可惜佛家戒律严苛……”
永淳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不然……”
韩苏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道装:“不然就弃道从佛了?”
永淳笑了:“我还以为你不问了,我已于太一观出家,道号‘冲夷’。嘻嘻,‘冲和平易’嘛,恐怕今生无望,不过道家自古讲究天道自然,人道自然,所以,我行事只要直指本心,便就是顺应天意了。”
太一观同是皇家道场。
韩苏叹道:“我听说隆裕很是生气。”
“她生气的是另一件事。”永淳淡笑道:“她总是如此傲气,不大瞧得上我如此计较利益得失,做事无情。”
韩苏心道:隆裕生气的,其实更是你对你自己太过无情才是。
永淳说道:“从我去向林滤皇姐自荐接替内府职司那时起,就已经打算出家为冠了,要不是刚及笄就出家太不好看,也不必又拖这么一年。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再不出家可就来不及了,万一君上赐婚,我恐怕得想法子去抹驸马的脖子了,岂不是更麻烦。”
韩苏被她的俏皮话刺激的眼皮猛跳,揉了揉眼角,无奈的说道:“君上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赐婚于你。”
如今永淳接管内府,这位公主一没有亲族,二又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最亲近的人不是林滤便是隆裕。
如今又再避世出家,帝君只有更加亲信,难不成,帝君还会期望永淳出嫁后,再去头疼困扰的选一个可信的内府管家人选不成?
恐怕再也没有比永淳更适合、更放心的人选了吧。
这也是为什么隆裕不喜。
用自己能付出的所有筹码,甚至包括后半生,换到如今的逍遥自在以及大权在握,于正直无私的隆裕来说,可以理解,却并非可以认同。
说不得,大昭皇室最守规矩的公主,竟是隆裕呢。
永淳笑道:“正是如此,但总要以防万一。”
“什么以防万一?”林滤身披韩苏的旧衣长衫,从书斋里缓步出来,轻笑问道。
“咳。”韩苏偷偷的看了永淳一眼,有些脸红。
这些年来,有韩苏陪伴,长姐东阳亦是如林滤所望,日常过的冲静平和,闲来无事便携二三好友,去游山逛水,自得洒脱。
二三好友嘛,有从不落空的穆离,有韩苏、林滤,有从刀勒回来的茱萸,有被林滤常遣去、兼做近身女官的泽兰,还有打酱油一般、似乎也颇有游兴的永淳。
游归随心,兴起而行,兴尽而归,养花莳草,怡然自得,比起永淳,更显得道心盎然。
林滤平了心意,便以研究古谱旧史为乐。消去了心中执念戾气,眉宇间锋锐凛然之色都褪去不少,只留她那自然天成的三分冷漠、七分清幽的似笑非笑的娇俏神情。
让韩小驸马时常大半天的对着自家媳妇儿发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