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了两日的周陆早就离去了,连一晚都没有多待,便启程回了帝京。
烛光映着公主殿下熠熠生辉的眸子,看的韩苏又忍不住的泛起了微酸。
韩苏便手指捏了杯子,强撑了故作镇定的提议道:“幼月,不要看书了,不如咱们聊一聊,恩,恩……日后我做点什么事如何?”
这借口找的相当蹩脚,韩苏自己都觉得羞愧了。
林滤从书本前转过头来,定定的看了韩苏一眼,看的韩苏坐立不安。
可是公主殿下十分爽快的合了书本,并将书本放在了箱子里,盖上。
韩苏心中一喜。
只见林滤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好的,醋做的韩小侯。”
浑身泛酸的韩小侯顿时笑容僵硬了。
这、这分明是知道了她与周陆的对话了啊。
公主殿下十分愉快的肯定了韩小侯的猜测,林滤伸出手指顽皮的刮了刮新晋锦衣侯的细嫩小面皮,她凑到韩苏耳边轻声调笑道:“二十一日酉?”
韩小侯唰的满面通红,也不知是因为被调戏了,还是被说破了心思,老羞成怒,赤了耳朵虚张声势的问道:“谁、谁那么嘴快?”
“阿嚏!”府内巡更的暗卫揉了揉鼻子,咦?大夏天的怎么有着凉的迹象?
☆、121好意思吗?好意思吗?
大婚之事至此被昭告天下。
然而就在新晋韩苏韩小侯天真的以为,她终于越过了高山、渡过了大泽,砍翻了无数杂兵杂鱼、虾兵蟹将,杀掉了巫师,屠掉了黑龙,在进入了城堡之后,就只剩下吻醒公主这一美妙浪漫的结局之时,事实证明:公主不是那么好娶哒!
为什么要用“哒”?
这不是卖萌啊,这是深深无力之下的自我嘲讽啊,当然,掩不住的还有许多人默默的在背后看笑话的欢畅心态:呸啊,你也有这一天。
“不得不说,温润纯良的韩小侯还是得罪过不少人哒!”永淳以手掩口哦呵呵呵呵,笑的狡猾的跟只猫儿似的。
“不要再用“哒”了!”韩小侯羞愤欲绝。
大昭帝君为什么总是不想将心爱的妹妹下嫁给韩苏韩小长史?哪怕舍了爵位财富也想毁约?
身为帝君,对于能臣干吏不能收归已用的这种不爽的自我心态姑且放置不提,自古以来,“门当户对”四个字,并不是说笑的。
韩苏虽然如今蒙圣恩,自己也算够奋进,得了个不大不小的侯爵。
但是,无论出身、门第、族望、还是累积,都实在不大让人提得起。
就算是普普通通的平民,如韩小侯这般,连个宗族都挂不上的孤寡少年,实在不是良婿人选,更何况,她娶的还是大昭的公主。
不要说普通的公主了,哪怕皇族里面最庶出的宗室女儿,嫁的恐怕都比尊贵的嫡系公主林滤殿下要强上许多。
昭帝已经可以想象,私下到底有多少人会去揣测。
“君上不知抽了什么筋儿,竟然对嫡亲妹妹下如此‘毒手’。”
“林滤公主殿下虽兢兢业业为君上打理内府多年,其实并不得君上信任。”
“帝君与嫡亲妹妹关系并不好。”
“‘狡兔死、走狗烹’、‘能共苦难不能共富贵’,君上小人耳。”
更不要说,后世史书肯定更要大书特书,绞尽了脑汁揭秘:大昭公主“下嫁”之谜。昭帝与林滤公主殿下的兄妹之殇。
光想一想,都够昭帝将宫内的桌子全部掀翻了。
事实是:他妹子铁了心的想嫁小白脸啊!而他长姐竟然还大力支持。
想一想,他将来要背上的莫名其妙的揣测和罪名,昭帝就觉得,他一直想要维持的光辉伟岸、最完美帝王的形象,上面被蹭了一个大大的污点。
可恶!
……
“可恶!”韩小侯同样泪流满面。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说辞自古以来其实都是骗骗小孩子、说笑或是唱戏词儿用的。
但如果说有什么事是不分尊卑、不分名望地位,天下人民一视同仁,起码面子上一视同仁的,婚仪就是其中之一。
哪怕皇帝嫁妹子,也没有全程倒贴的道理。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步步的,全部都要按礼制来。
因此,虽然大的框架由礼官来安排,但是,韩苏要做的,还有很多。
林滤公主殿下相当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为韩苏准备好了新的府邸、田地、铺子,以及一些资产。
但是,再进一步便不能了,公主殿下资产虽丰,但一律器物均是宫廷制式,不大好拿出手。
这也正是各大世家门阀喜闻乐见的:“底蕴”这个东西,韩侯爷,你有吗?
很多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就算林滤殿下是公主也不行,自古无论士族还是民间,娶妻嫁女,聘礼嫁妆可都是自打小时候就开始攒起的。
就算大昭皇室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