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见了永淳与隆裕的,只有长史大人。
林滤公主殿下“忽然”想起来自己这趟出行到底是借着内府新茶生意的名目的,如今刀勒的事情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是内府生意上的事务可是一件都没有处理。
公主殿下的幕僚们固然兢兢业业,但是身为内府主事,事无大小,总是需要过目一番。
——反正,林滤是这么说的。
当然,韩苏韩小长史也想“忽然”的想起自己身为公主府长史的职责,但被林滤以“请辞已递”给堵了回去。
胡搅蛮缠对公主殿下是没有用的,更何况韩苏还心虚,她前一天虽然没对林滤做什么,林滤后来也没说什么,但事后回想起来,还不如做了什么呢。
如今七上八下、心惊胆颤的真难受,直接表现就是一晚上没睡好不说,醒来之后眼皮子还直抽。
于是韩苏揉着跳个不停的眼皮一个人厚着脸皮去见昨日刚“捉奸”在榻的两位小公主殿下。
不过,事实证明,隆裕永远都是个好孩子,虽然昨天她还刚鄙视过韩苏,虽然她明明在说关心的话也是又别扭又傲气十足。
“刀勒的事情我听说了。”隆裕眼神飘忽,飘啊飘的总不由自主的瞄向传闻中长史大人的受伤处,所以她故作骄矜的姿态便显得十分可爱,等她实在忍不住强作淡定的正视韩苏,并反复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傲气和直率:“长史大人没事就好,这个仇咱们早晚报回来。”
昭华城与燕州城多商家,往来通商商队众多,当日与刀勒王博术尔一事又是在街道上,林滤一行回来的再快,也没有这些在燕肃地行商们的商家们传递消息的速度快。
这也难怪在燕州城玩耍的隆裕也知道了这件事。
眼看没提昨日的事,韩苏终于松了口气。她乐嘻嘻的看向隆裕,对这孩子的关心十分受用。
于是韩苏专门拍了拍心口表示无事:“没关系,林滤殿下已经帮我报过仇了!连本带利,绝没吃亏!”
这种事情当然没有吃亏不吃亏可言,对比起来,林滤吐的那一小口血,韩苏认为哪怕把刀勒的那群人全部抽打至重伤都不能算划算,不过,现在是在安慰小孩子,说法自然不一样。
“噗!”一直没说话的永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就说了,有事的话昨天怎么会……隆裕你啊,就因为长史大人在下面就那么担心……七皇姐有这么不体贴的吗?”
“啊!”刚才还淡定自矜的隆裕顿时破功,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边叫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突然冲击而瞬间呆愣住、脸红的简直要滴出血的长史大人。她对着坏心眼的、因为长史大人的表情,而笑的趴在桌子上的永淳斥责道:“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件事的吗?”
永淳掩口笑的十分无辜:“人家没有忍住嘛。”
……你胡说啊……信你才有鬼啊!骗子!
韩苏伸手捂住自己涨红的脸,等热潮慢慢褪下,这才合掌握拳,放嘴边轻咳了一声,眼神还有些呆滞道:“你们还小,这种事、这种事……”
真说起来,所谓的这种事,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啊!
长史大人失神的叹了口气,对着小孩子拼命解释这种事才是真丢脸呢,更何况,当时可真是没有一点什么都没做的迹象,反而是说不清透了。
于是长史大人又沮丧又正经的严词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公主殿下还是小孩子!”
以隆裕的年纪、接触的环境与教育,她对这种事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而且她也并不感兴趣,所以当下无所谓的点头,抛开不提。
永淳稍微知道的多了一点,但也就与林滤半斤八两的程度。
大昭的公主多豪放,但那是指成年之后的,年幼公主们规矩虽并不森严,但是应当学习遵守的也是一样不差。因此,这种事情,她也是恶作剧的心思更多一些。
所以,永淳同样严肃正经的点点头,可是,她又开口了:“那长史大人能不能不要再对我们抛媚眼了?从一过来你就这样……”
严肃正经的公主殿下叹了口气,可是笑容十分狡猾:“唉,你怎么对得起我皇姐,而且,隆裕还是小孩子啊。”
“你才是小孩子!”
“我这是眼皮抽筋!”
韩苏伸出手指再次揉了揉眼睛,担忧的说道:“话说,到底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来着呢?”
隆裕奇怪的问道:“那是什么?”
“民间对于眼皮抽筋的警示预言。”
可是,皇家的公主永远不会理解平民的智慧。隆裕表示嗤之以鼻,永淳微笑的倒是好看,但看那意思就差没直说:“愚蠢的人类啊……”
韩苏再次揉了揉右眼,提起了其他话。
一个多月没见了,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更何况,长史大人与七皇姐出使期间,隆裕与永淳可是收到了许多胆战心惊的消息的,这可不是长史大人拍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