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譬如左相严家,便在百家二等第一,可不依旧是风光如前,至于其他各家,也是各凭本事。只是所修只有百家,而大小世家不知凡几,若是不满排名靠后,或是压根没入其内,也可激励他们,当尽全力为君上分忧。”
而韩苏没明说的是,若是一概打压,士族反而小瞧皇家,可如今独独左相严家超然不变,其他诸家则各有变化,官职差的,甚至不在百家之内。
这固然不可能就此破坏了他们的利益体系,但心内却多少还是会有些介意,更甚至于,一些小的士族,为了家族发展,投靠皇家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当然不用明言,昭帝领会得。
“好。”昭帝果然赞道,“此策准了。”
韩苏道:“第二策,臣建议圣上立太学,修建皇家书院。”
“修百家之姓,乃是期望天下百姓不要只知世族,不知皇家。然而名门世家族望已久,人心思旧,单是修百家之姓恐怕收效甚微。”
“而这个时候,圣上应当做的,便是彰显德行,惠及于民。我大昭承继前朝尚文之风,但限于条件,贫寒子弟多读不起书,或是求学无门。而圣上若是能立太学,不论门第出身,只论心性、品德、才华,请名儒教授其才学,且圣上、太子、及其他王子也可偶尔前去听学,圣上若能亲自偶尔教导一二更好,甚至成绩佳者,圣上可亲自嘉奖。”
“太学收人严格,人数自然有限,所以圣上还应当修建皇家书院。如今寒门子弟读书最大的忧虑,怕不是‘纸贵于粟’,而是一书难求。各大家族敝帚自珍,平常书籍尚且轻易不愿外借,更遑论古籍孤本了。圣上可设书院,不教学生,却是专门收藏百家书籍,古籍孤本也可着人抄录了放置于内,大开方便之门,免费供莘莘学子抄录学习。”
“此二事若成,无论太学学生,还是受书院恩惠的学子,都必定会感恩戴德,忠心以报圣上。而百姓,也定然赞颂圣上的仁德。百姓之首,便无人可忽略质疑。”
“大善!”昭帝狠狠一拍御案,叹道,“此策也准了。”
韩苏吸了口气,继续道:“第三策,臣建议圣上实行殿试。”
昭帝眉头一皱:“殿试?何解?”
韩苏道:“我大昭科举考试,是由礼部拟定名次,然后吏部考核授官,因此每科的进士便以考官门生自居。”
昭帝点头:“不错。”
韩苏道:“我大昭文臣本就承继前朝,且士族子弟居多,就算不是士族出身,却又有师长之谊,就像‘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袁家一样,这样的关系网不可谓不牢靠,圣上也是因此举步维艰。”
“因此,臣建议圣上,在省试之后,加开殿试。所谓殿试,便是所有省试所录取士子全聚于金銮殿,由圣上亲自拟题,亲自监督考试,亲自批阅,最后,再由圣上亲自拟定名次,钦点三甲。”
昭帝问道:“不知有何用意?”
韩苏回道:“殿试以后,可取消吏部考核,直接授官。此批人,不可再如往年,对考官称师门,或自称门生。圣上可宣告于天下,凡于殿试出身的人,皆为天子门生。那么,他们感激忠诚的人,自然也只有圣上了。”
昭帝猛的起身,沉声叹道:“好、好,果然好策!”然后就那么站在那里,细细思量。
直等了二刻之后,方才遗憾道:“可惜,还不够。”
说完,若有所思的看向韩苏。
果然是人心不足。
韩苏抿了抿嘴,心内牢记林滤的嘱咐,筹码已下,而在昭帝心中,自己的分量恐怕已经足够了,剩下的底牌,却是不能轻易拿出来,现在已经不妙,再继续下去,恐怕就更难脱身了。
韩苏满脸惭愧:“剩下的,臣虽然有所灵感,却还不得要领,请圣上宽宥一段时日,臣定当尽心竭力为圣上分忧。”
“哦?”昭帝嗤然一笑,眼睛晦暗难明,“是为朕分忧,还是为林滤分忧啊?”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转眼就翻了脸。
韩苏不免想到,自己当初刚刚拟出这些策令的时候,林滤对自己说还不到时候拿出来之时,又交代的一些话。
“韩苏,若有一日,我皇兄召见你,你一定要记住,在他的面前,你可以坦陈钟情于我,但是,你的忠诚,却只能属于他。”
“同样的,若是他看中你,想要授你官职重用于你,哪怕你要拒绝,也一定要表明,你是永远忠诚于帝君的,哪怕不入朝堂,也不敢忘记为君分忧。若是实在推却不过,哪怕要违心接受,也千万不要让他对你的忠心有所怀疑。”
“殿下,这是为何?”
“我太了解哥哥了。我的这个兄长,身为守成之君,却立志做名垂青史的圣君。但他前有先皇开拓疆土、建立大昭之功的压力,即位之后又频繁受到文臣世家的掣肘,他虽然没说什么,恐怕心里却不是一天两天想要除掉妨碍自己的这些障碍了。”
“也因此,他更需要自己的力量。你屡次展现自己的能力,他怎么可能不想收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