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
开国公但笑不语,算是默然承认昭帝的看法,他是武将,虽然面对帝君,有着身为臣子应有的恭谨,但是也不能失了本身的气度与傲气。更何况,这种时候,谦虚一次叫做谦虚,谦虚两次,就叫做虚伪,谦虚三次,那根本就是不识抬举了。
昭帝扫了在座勋贵一眼,继续道:“说来真是可惜,本来林滤到了出阁的年纪,邓俊又是朕看上眼的……”话未说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此话一出,在座十之八九都微微变色,要知道,勋贵之家与底蕴深厚的名门世家不同,他们靠的是军功以及对帝君的忠诚,而手握重兵的将领怎么让帝君更加放心,自然便是联姻了,而与什么身份的公主联姻便可看出他们家族在帝君心中的地位,若说尊贵及帝宠,林滤公主是皇室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若能做上这位公主的驸马,将来便是在昭帝面前,也是能说上话的。这也是各家对此不遗余力的原因,若是差点的公主,又何必大费周折?
可如今听昭帝这番话,邓俊是绝对没有迎娶林滤公主的资格了,只是帝君话说一半,留一半,不知到底深意何在。
开国公对此事本来就是看小辈的本事,他如今乃是大昭国公第一人,儿子本来就尚了驸马,孙子这里,也没有必要更进一步了,要知道,太过显耀非是好事,如今自家已是顶点,韬光养晦,严明家法、教导子孙才是正道。
所以邓让并未有任何波动,敛眸以对,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而其他人亦是默不出声,要知道,他们此番都是有试探昭帝想法,并为自家子嗣努力争取机会而来,所以近几次帝君设宴,总会拐弯抹角的暗示一番心意,若是往日,关于林滤公主殿下的亲事,都是他们来开口提起,不知今日为何,帝君竟然先开了口,且一开口便先拒绝了朝中勋贵第一人,这让他们心中颇没底,于是众人私下不免暗暗交换眼色,且按下诸多疑惑,看昭帝有何话要说。
勋贵之间的举动,昭帝就算不看都能猜出几分,他只做不知,继续对开国公道:“老国公也是知道的,因东阳长公主一事,林滤幼时哀毁太过,伤了根本,所以近些年不免缠绵病榻,虽然于性命无碍,却也总不见好转。本来朕还看她近两年似乎好一些了,谁知今年还未过冬,便又大病了一场。”
“朕问了太医,左右不过还是那几句话,此乃伤了根本元气,治愈无法,只能调养。若单是如此还就罢了,到了现在,林滤出阁渐近,这些人才敢跟朕明说……”
昭帝深吸一口气,道:“说是林滤身子亏损厉害,怕是子嗣艰难。”
说完,眼神一扫,底下众人都低头以待,开国公略微沉吟,宽解道:“圣上与公主骨肉至亲,伤感不可避免,但念及江山社稷,不可忧心太过。公主殿下纯真温厚,想必吉人自有天相,日后未必不可化解,圣上不若派人各地寻访,我大昭有不少奇人异士,只是不耐烦世俗熏扰,隐居在一些世外桃源,若是能寻到一二杏林圣手,殿下顽疾也不是不可治愈。”
昭帝摆摆手道:“此事但看机缘,朕自然不免要强求一番,但也没有十足把握强求得的。好在朕与林滤谈了一番,她因这些年被这病拖的久了,性子反而越发淡然,所以此事倒不会让她太过烦忧。只是她不忧心,朕却忧心,她是朕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朕又怎么忍心让她受委屈。”
昭帝看向开国公,道:“也是朕宠溺太过,舍不得让林滤受一丝委屈。所以能让朕将皇妹托付之人,必要对朕的妹子一心一意,老国公三代单传,朕虽然中意邓俊,却也不能毁了老国公家的香火,故而只能忍痛割爱了。”
说罢,昭帝似有似无的看向其他人。
开国公拱手谢恩:“圣上一片苦心,关爱老臣,老臣惭愧,俊儿虽然无缘于公主殿下,唯有尽臣之忠节以报圣上青睐。”
昭帝微微一笑:“老国公满门忠烈,朕自是晓得的。”说罢,端起茶盏,轻拨茶盖,不再说话。
昭帝与开国公对坐饮茶,其他人却是坐立不安。
他们个个人精,到了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帝君的意思?昭帝之前一席话虽然看似对开国公解释林滤公主不能赐婚于邓俊,其中意思却隐隐指向其他各家。
开国公是三代单传,看帝君意思,林滤公主即便是日后无子嗣,也不会允许驸马纳妾留下香火,所以开国公家的邓俊才会一开始就没有了资格。
而其他家族,自然不会只有一个子嗣,可是……诸位公侯暗暗苦笑,一个家族,嫡亲血脉最为重要,有资格尚驸马的,便是这些嫡子,尤其是嫡长子。可是,看如今情况,若是迎娶林滤公主,嫡嗣血脉怕十有八九要断,虽说嫡次子也是正统,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名正言顺,日后爵位又该传给谁?
更何况,这些都尚且不论,他们是武将出身,又是当年随着太祖打天下的,不比和平年代的武将,自身伤痕累累,气血两亏,子嗣虽然不像开国公家三代单传,但要说子嗣血脉,还是单薄了许多。武将世家,子嗣本来就是一个大难关,要知道,上了战场,一个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