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俏皮一笑:“原来最会做出古怪东西的长史大人也有弄错的时候。”
“啊……”韩苏恍然大悟,笑说:“我才没有弄错,我根本就没吃过这个。”
武将子弟最喜欢坦荡豁达的人,韩苏这么一说,他们反而觉得这个人真是为人坦白爽直,顿时心里喜欢。
然后拉着韩苏又热火朝天的说起话来,气氛倒是比之前还要热络几分。
之前羌笛的话题被打乱,从西南回来的小将便开始谈到了后齐,正好邓俊就是从那里回来,他又是里面官职最高的,自然由他来讲。
邓俊虽然武将出身,言语直白但是并不粗鲁,还挺有趣,只是这小将真不愧是被称为将来要成为名将的人,讲着讲着就忘记最初的目的是在公主殿下面前表现自己了,反而皱紧眉头忧心起了边关的战事。
“说起来可恨,我们几人是在一个半月前离开驻地回帝京的,谁知到了京城之后才知道,竟然就在咱们走没多久,后齐就趁着咱们将领换防,偷袭了西栾城,还把苍缭城给隔在了外面。要是早知道这个消息,便说不得回头,趁后齐夺城不久,防御不稳,助镇守的薛帅夺回西栾,也不至于薛帅因为手下将少,不能及时反击。”
周陆闻言微微一笑,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到底是已经接到换防谕令,又是已经启程了,哪能随便再回去呢?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不过他有心入朝为官,还是追问道:“陆早就听闻我大昭与后齐有一险关,前朝曾在此地依靠地势建了一座小城,便是如今的西栾城,此城只有两个城门,两个城门都是占据高处,道路狭窄不畅,不知当初后齐是怎么绕过苍缭城,攻下此处的?薛帅乃是杀场老将,如今又有苍缭城夹击,难道也破不了吗?”
邓俊皱眉怒道:“哪有那么容易攻下的,还不是苍缭城守蠢钝,后齐不过是派了不足千人的骑兵滋扰攻打,便吓的城守闭城不出。我大昭军队俱都驻扎在临邑城附近,那城守哪怕知道派几个斥候出来报信都不会到今日,可恨薛帅没有及时接到战报,后齐又策划周详,先是派了精锐伪装成商队,把车马卡在西栾城门处致使城门无法关闭,后边接着便是突袭,西栾城小,哪有那么多军力,不过仗着险关罢了,城门一破,还有什么作为。那些后齐将前后城门一关,原本伪装商队的货物里都是粮草,城内又有一些,想破城不容易,想断他们的水粮也难,如今反倒成了咱们嘴下难啃的骨头!”
周陆微微沉吟,随即说道:“就算关隘再险,如此死守总会有伤亡,他们既然是突袭得的西栾,能有多少兵力?恐怕不过几千人罢了,几千人守了一个多月,苍缭城都没有啃下来,恐怕这些人心里也颇没底。再者后齐又不是大军开仗,只是边疆驻军的一次奇袭,只怕开始他们自己都不指望成功,如今才会面对明明孤悬在外的苍缭城,却后继乏力。那些人心中明白的紧,应该早就动摇了,为何不使计引出来再徐徐图之?”
不远处昭帝一听,周陆果然长才,一番推断有理有据,正是如今西南的情况。
邓俊冷笑:“怎么个引法?要逼迫他们弃城,就要留出西南那边的道路,大军若是能够翻过两边的高山绕到西栾后边设伏,又何必盯着西栾不放,直接援助苍缭就可以了,小小西栾留在那里,困都困死他们了。可是大军过不去,苍缭城守怕事,他那边紧闭城门不出,这边倒是派了兵紧急攻打。可是他们那边的举动便是一个明显信号,若是人多打的凶猛,对方又怎么会弃城自找死路,若是打的弱了、留的人少了,又难免会想说不定苍缭城转眼就破,多守上几日便是好大的军功,无论怎样都引不出,左右都不过是一个死局,能有什么办法?”
那边昭帝与开国公等人闻言,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韩苏倒是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心里不经意的想了想,不知想到何处,
长史大人微微一怔,欲言又止,只是眨巴眨巴眼,又把话给吞了回去,随即埋头继续吃饭。
☆、71妙计?仁义?
这些武将公侯子弟虽然豪爽但是并不是说就没有眼力劲儿,察言观色乃是他们幼年必备课程,早就炉火纯青了,与世家子弟也不遑多让。
邓俊本就侧身面朝林滤,当下又是与周陆一问一答对话,这两人中间就是韩苏,所以小长史大人的神色自然是一丝不漏的全部被邓俊看在眼里。
他到底是武将家族出身,西栾城又是他之前的驻地,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有一丝转机,都不能放过。
更何况,邓俊对韩苏印象也算不错,虽然长史大人身为林滤公主殿下面首,不免在诸家子弟之中风评不佳,但是真正有主见的人物都不会单凭传言看人。
韩小长史之前行事说话磊落大方,既没有故作姿态,也没有对公主殿下阿谀谄媚。比之以往他接触的文人之中,要么是出身世家心高气傲,要么是贫寒子弟却过于酸腐,更让人瞧不得的是还有人拿着清寒当清高,好像贫寒就有多高洁、多了不得似的,真有本事就不吃饭,顶着高洁饿死明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