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很满意此时的状况,他捻着胡须,微微一笑,放声道,“现在就让我们切入鉴刀会的正题,请出御海刀。”
御海刀里会有什么样的功法?是柳家祖传的日月刀法吗?还是柳御海独创的玄门内功?在苏如意话音落下的时候,整个场面都紧张起来,诸人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如意门的弟子将御海刀给请出。
沉稳的脚步声从另一头传过来,两个年轻的弟子双手捧着红木雕花长盒子走了出来,朝着苏如意鞠了一躬,就将盒子放在了刀架上。
柳天浔听到了苏如意处置七样武器的决定时,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如果如意门真的拿到了御海刀,这样子的保存处置也不会引发江湖大动乱,自然也不会折辱她柳家的名声。对刀的兴趣渐渐地淡去,她开始在人群中寻找着殷池亭的身影,可是很奇怪,她似乎并没有到来,是姗姗来迟?还是根本就不会来?自己与她在鉴刀会见面的念头不久泡汤了?
“柳姑娘,你在找什么?”袁生的视线追逐着柳天浔,他好奇地问道。
——找到了!
柳天浔没听见袁生的话,她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那抹熟悉的影子,眸中一道亮光掠过,她心中一喜,立马转身没入了拥挤的人群,在推推搡搡中渐渐地接近殷池亭。她很喜欢亲近殷池亭,对她的感激中还夹杂着其他的情绪,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法辨个分明。
只不过,殷池亭似是没有看见她。
在她终于要走到殷池亭的身边时,人群中突然间爆发了一阵骚乱。
柳天浔茫然地抬起头。
红木盒子是空的!御海刀不见了!鉴刀会鉴的根本就不是刀。
——不好了,师兄给人药倒了!
——如意门吃的茶里面有毒!
这两道呼声就像是雷霆击中了耳膜,只余下了嗡嗡嗡的声响。苏如意的面色大变,阴沉沉的眸中积蓄着狂风暴雨,他想要让来客安静下来,可偏偏没有人听他说话。御海刀失踪的事情引发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再加上潜藏在身边的危机,让人不再愿意相信苏如意。这场骚乱在撼天宫的弟子们杀入的时候到达了巅峰,明晃晃的剑光映衬着一双双冰冷的眼,他们除了如意门的弟子,其他的都要杀了。
柳天浔知道江湖险恶,刀光剑影间几乎没有道理可言,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屠杀场面,鲜红色的血蔓延开,她强忍着那股作呕的冲动,在一双银钩几乎要划破脸颊的时候用刀一格。而就在这一时间,一道凌厉的剑光如白虹贯日,直接洞穿了她前方敌人的胸膛。鲜血溅在了脸上,还残余着些许的温热。
“你——”柳天浔扭头看着殷池亭,欲言又止。
率领着撼天宫一众的是一个年轻的白衣女人,她用白纱蒙着面,一双眸子像是秋日里的湖水,在风吹过时刻潋滟生波。她的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可是在她靠近的时候,身侧的人都主动的退开了。她在路过华然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指尖一点就击碎了华然的葫芦,之后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袖子,走向台子上面色铁青的苏如意,盈盈一笑道:“谢谢苏门主的帮忙,剩下的人不需要你们如意门动手,我撼天宫自然是料理。”
这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各种骂声交杂在了一起,谁会想到如意门已经跟魔教撼天宫同流合污了呢?苏如意没有说出一句辩解的话来,他只是用阴冷的眼神凝视着白衣女人,像是在说:这样的场景你满意了吗?
“那个女人是谁?”
“如意门真的跟撼天宫合作了?引了大家前来就是为了打击江湖势力?”
柳天浔望着脸上噙着盈盈笑容的殷池亭问道。
“她是撼天宫宫主沉玉。”殷池亭应道,又抖出了一个新的、不为江湖人所知的秘密,“苏如意年轻时候跟撼天宫宫主有一段情缘,但是他顾忌着名声,最后选择抛弃了她。但是前任魔教宫主,生下了苏如意的女儿,她的名字就叫做沉玉。”
到了这种时候,如意门跟撼天宫有没有合作已经不重要了,出于对曾经恋人的愧疚、再加之只有这么个女儿,苏如意当然顾不得其他江湖人的死活。以前的如意门只是个小门派,但是现在已经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了,他不必再惧怕任何一个人。
“我们该怎么办?”柳天浔望向了殷池亭,轻轻地问道。
她直觉殷池亭是有办法的。
“我不想看见那些人惨死在撼天宫弟子的手里。”柳天浔又说道,她出手封住了一个挥剑前来人的穴道。
殷池亭叹息一声道:“可是他们不动手,就会死在江湖正道手底下,正邪是对立的,他们不能够共存。”
“但是——”柳天浔说不过殷池亭,然而她始终觉得人命不该如此轻贱,她不愿意看见江湖正道死,也不愿意看见撼天宫的弟子命绝。她的刀始终没有出鞘,出手就是点穴。柳天浔的脸上还沾着鲜血,盈盈如秋水的眸中多了几分恳求之意。
“好吧。”殷池亭摸出了一条素净的帕子,擦去了柳天浔脸上的血痕,她对那哀怜无辜的眼神没有抵抗的办法。轻轻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