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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莀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和程析，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半年？还是一年？

    上一次见面似乎已经是记忆里非常遥远的事情了，可是这一次，尽管是程析主动联系，她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纪锦莀看着面前的程析。

    她的模样似乎没什么变化，那双好看的眉眼依旧叫人忍不住心动，行为举止之间，虽然多了些果敢，却也依旧温柔。

    好像和自己分开这件事，程析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纪锦莀端起面前的咖啡，轻笑了一声，“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是还不错。”程析也笑了一下，有些客气的问道：“这个时间约你出来，应该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吧？”

    纪锦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了一句，“没有。”

    “那就好。”程析点点头，然后看着纪锦莀的眼睛说道：“我就长话短说了。”

    “要是关于宫颐蓁的事情，就不用说了。”纪锦莀放下手中的杯子，“这件事跟你无关，我不过是想要让这孩子长些经验而已。”

    “毕竟，胡闹是有个限度的。”纪锦莀瞥了她一眼，“难不成你也要跟着她一起胡闹？更何况，我记得你的老板，可不是姓宫。”

    程析点点头，“说的也对，她啊，太心高气傲，又不会说话，有点教训也是应该的。”程析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带着一点点埋怨的语气，可就是这样的语气，却透出了说不出的亲昵。

    纪锦莀放在下面的左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

    “不过，我来，还有另外一件事。”程析掏出一份材料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不对，应该是四年前了，我们有一个环节，是由张局经的手。”

    纪锦莀愣了一下。

    “当时着实费了些力气，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圆满解决了。”程析垂眸仔细的说道：“我一直以为是整个办公室锲而不舍努力的成果，后来在跟他们的工作人员交涉的过程中，才知道是你用了一些手段……”她微微顿了一下，“一些不能告诉我的手段。”

    纪锦莀无声地笑了一下。

    “所以呢？”

    “既然这件事我能知道，别人也可以知道。”程析继续说道，“比如说，纪昀山。”

    纪锦莀猛地抬眸看向了她。

    “你大伯对于这种行为，应该很是深恶痛绝吧。”程析叹了一口气，“你都已经走到今天了，何必因为和一个孩子置气，因小失大呢。”

    “因小失大？”纪锦莀重复了一遍，看向程析，“你觉得，什么才是因小失大？”

    程析垂下了眸子，并没有说话。

    纪锦莀看着她良久，那些到了喉间的疑问，也终究没有问出口。

    等到两个人的咖啡都凉了，程析才张口说道：“时候不早了。”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必要，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纪锦莀看着面前人，一字一顿的问道，“宫颐蓁，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程析微微思索了一下，并没有很快回答这个问题。

    纪锦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是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程析已经轻笑了一声，然后看着面前微微皱眉的人，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人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很奇怪是不是？”程析顿了一下，“就像当年你说要创业的时候，我也没有考虑过那些风险，就已经坐在百瑟的办公室了。明明这么多年，你早就教会了我谨慎行事，可大概，本性真的难移吧。”

    纪锦莀望着对面的人，恍若看见了那个刚从校园中走出来的年轻女孩，对于她的提议和邀请，仅仅是顿了一下，便笑着点点头说，“好啊，我去帮你。”

    突如其来的干涩，让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抬眸看着那个站起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

    “对了，我可能要回Ｃ市了。”程析临走之前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有这样一个前情人并不算光彩，更何况商场相逢，总是有些难堪。”

    “不过，人啊，有时候不能想得太多。”程析顿了一下，然后笑着看着纪锦莀，“能跟着自己的心走，真的是一件太舒服的事情。”

    程析已经走了很久。

    面前的咖啡也凉了，喝到口中的滋味，能一直苦到心里。

    她当然知道这个关卡，耗费心力去给宫家添堵，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只是看见宫颐蓁那副胜利者的姿态，还有她说出的，直白的像是一把利刃似的话语时，一向冷静的纪锦莀，也有些把持不住了而已。

    纪锦莀其实想问一问，程析离开之后，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后悔离开百瑟，后悔离开她……只是现在，她才明白，这些问题，其实，是想问自己吧。

    不过问了又能怎样呢，她又怎么可能会后悔，她只不过是在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努力争取而已，这难道也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