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有几个还嫌场面不够乱的人开始边喊边朝外面跑。
“闭嘴,谁敢说杀人了?这人不还能喘气儿吗?”江月虽然被许青衣这一砸吓的不轻,可是还是下意识护着她,忍不住神色一厉,狠狠的盯着乱了套的这群人。
混乱的局面竟然这样简单就被江月控制住了。
等江月低头处理的时候,看清了那瓷瓶儿,立刻惊恐的抬眼看向红了眼砸人的许青衣:“你知道你刚才丢的是什么?”
没良心的,真正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个破瓶子吗?李复捂住胸口,心寒的闭了闭眼,抬手摸了摸开了瓢的脑袋,心底不知有多绝望。
许青衣哼了一声,眼神深邃的看着江月:“不用看,我赔得起。”
李复被人扶着起来,阴沉的瞧她一眼:“你真是好大的口气,那我这条人命呢,你赔得起吗?”
闻言许青衣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眼神中露出寒光:“这不是还没死吗?”
那语气跟“你怎么还没死”没什么两样。
两人针锋相对,江月在一旁瞅着,就觉得这二人像是前世的冤家,前世的仇报不完,今世也就做了宿敌,天生的不对头。
许青衣因为这个事,几乎赔上了所有的家当,李复那边脑袋早没大碍了,可依旧不给面子的不依不饶。
“无事”许青衣眉眼清淡,似乎丝毫不在意:“钱乃身外之物,过一阵子又会有了。”
那瓶子可值好几百块大洋…江月忍不住瞪眼:“你又能耐了?”
许青衣也不接茬,只低头看着江月旁边放着的珍珠小包,忍不住蹙眉:“他送你的?”
江月悻悻的把包丢到一边:“我也不常用。”
许青衣自从那日闹完回来之后,依旧别别扭扭的,虽然不似从前那样躲着她,也常常跟她相见,可是这脾气就是阴阳怪气儿的,问她什么她也不说。
今日她来喻梦楼这边看她,二人在房中坐了没一会儿,许青衣就又开始找茬。
“不常用?”许青衣面无表情,垂眼倒了一杯茶给她:“我见你没几次,次次都能看见这珍珠小包。”
江月瞪眼看了她一会,突然品明白了她这究竟是怎的了,眼睛滴溜溜一转,一计便上了心头:“瞧着顺眼罢了。”
许青衣彼时刚抹了厚重的妆面,面皮也变得如平日里那般白皙透彻,到底什么脸色也就看得更加清楚,她听完了这话,江月瞧见她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那我前几日送你的东西呢?”
许青衣前几日钱还没都赔光的时候,曾送她几个珍贵的珠翠,那样贵重的东西,她才不舍得带出来,丢了怎么办?
江月选择装傻:“什么东西?”
许青衣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忍即将崩盘的脾气:“算了,也不是什么有心意的东西…”
“这个包啊”江月自顾自的指着角落里的珍珠小包:“是三年前他送给我的,我用惯了,一时丢不开罢了。”
许青衣忍不住攥紧拳头:“那你就用着吧。”
江月不依不饶的继续道:“我想着,怎么也是咱们把人伤了,明日去医院看看李复去。”
许青衣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似乎已经忍到了极致。
江月在后面看的又心疼又好笑,又想着不这么刺激刺激她,她压根不会把话说出来,只能下一记狠药“你砸那一下实在挺狠,我看着都疼。”
“你心疼了是吧?”许青衣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恶狠狠的瞪她。
江月憋住笑意,特意闪了闪眼神:“我没有啊。”
“你…”许青衣转过身来,又急又气,漆黑的眼眸里都是掩不住的怒火:“你既然这么担心,就不要在我这里,你去找他去吧!”
江月神色不变,定定看了她一会,慢慢站起身:“那好吧,我这就去吧。”
“江月!”她的手还没碰上门,就感觉到一个灼热的身躯朝着她靠来,紧接着她被人从背后猛地抱住,那人声音颤抖道:“别去。”
许青衣这人,本是天山上的冰雪,看起来遥不可及而冰冷,可是她却知道,这人的怀抱很温暖,暖的让人能卸下所有防备,哪怕身处乱世,也能让人感到如此安心。
不知怎的,江月突然鼻子就酸了,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不让去?”
“因为”许青衣闭上了眼,脑袋靠在了她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我会吃醋。”
“为什么会吃醋?”江月抬手擦了擦眼睛,却发现眼泪这种东西,是越擦越多的。
“因为我爱你,深爱你,所以你开心或不开心,都只能因为我一人。”许青衣清澈的声音因为哽咽而显得略微有些沙哑:“你的所有,都该是我的。”
“从今往后,都是我的。”
这句话,她等了多少年,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江月哆哆嗦嗦的地转身,揪着许青衣的衣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许青衣…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敢忘了,你要是敢撇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