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布置的作业按时完成可以吗!”
“……”
——“你想不想放孔明灯?”
——“可以许愿那一种。”
——“顾宁姿学习进步。”
——“就写名字?”
——“愿望我都偷偷在心里说啦!”
——“顾宁姿,你看!”
歪七扭八涂满字迹的孔明灯慢吞吞地升上半空,高中生们嘻嘻哈哈地你推我,我搡你,青春洋溢的脸上犹带着几分稚气。
孔明灯向江心越飘越远。
迟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直到孔明灯变作嵌在天际的小小光点,她才回过身:“我们回去吧。”
“迟暖”,顾宁姿说:“你想放孔明灯么?”
迟暖摇头:“我不信这个的。……我就是想起高中时期,和他们一样,也来这里放过孔明灯。”
顾宁姿:“和谁?”
“……”迟暖睫毛轻颤着:“喜欢的人。”
“高中时期喜欢的人”,顾宁姿继续问,“我没有你和人恋爱的印象,所以是发生在我离开一中之后?还是之前?”
迟暖被她问得一怔,语焉不详道:“嗯,没有说起过,大家也都不知道。”
顾宁姿:“听上去无疾而终了。”
迟暖摇头:“不是这样,我们一直没有分手。”
虽然不在一起了,你也不记得,但是没有提出分手,在我心里,你就还是我的女朋友啊……
顾宁姿镜片的眸光一颤,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车往鹤南山去。
……
那夜之后,迟暖等了两天,终于等来顾妙言的电话。两天时间,足够顾妙言去了解她想知道的一切,就像她当初调查她的身世一样。
顾妙言开门见山地约迟暖出来聊聊,因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迟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也有事,想问顾妙言。
见面地点是在一间花艺工作室,迟暖到的时候,顾妙言已经在了。没有旁人,长桌上铺陈着各种鲜花,顾妙言优雅地修掉白色桔梗过长的枝条,比划着插入花瓶中。
迟暖定了定神,向她走去。
顾妙言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是迟暖:“来了?我月末有时装秀,定的主题是‘四时花开’,别的收获没有,却对插花入了迷。……迟暖,好看吗?”
迟暖道:“好看。”
顾妙言笑了笑,示意迟暖坐着说话:“其实也不知道要和你从哪里聊起,好多年没见了。”
迟暖说:“六年。”
顾妙言洗了手,擦干,走去迟暖身边坐下:“那天见到你,说真的,我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你现在是阿宁的生活助理。”
所以真的是调查过了吧,迟暖静静地看着顾妙言,好一会儿,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张卡,放在长桌上:“我没有动过,现在见到您了,应该还给您。”
顾妙言语塞:“你……”
迟暖平和道:“姐姐,您肯定知道我和顾宁姿没在一起了,或许您知不知道,顾宁姿不记得我这件事?”
顾妙言狐疑道:“……不记得?你说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迟暖:“我和她发生过什么,她都忘了。”
顾妙言:“你是说她的记忆还存在缺失的部分?这不可能!她的记忆虽然丢失过一段时间,但那只是车祸后的应激反应,后来记忆回来了,主治医生也说她恢复了,当年我全程陪着她,她——”
顾妙言猛然顿住,惊道:“……她在国外那么多年,始终没有找过你,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姐姐”,迟暖眼中闪动着波光:“能不能告诉我,从云城回去之后,顾宁姿发生过什么?她为什么会出车祸?我等了她六年,她什么都记得,却唯独忘记了我。”
顾妙言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心情复杂道:“……那时候爸爸发现了你们的事,他们从来没吵得那么凶过,因为你,还有妈妈,爸爸彻底被阿宁激怒,不仅关了她禁闭,还禁水禁食,几天后,阿宁直接从禁闭室送去医院抢救。”
迟暖伪装的镇定,听到这里如同碎片般瓦解。
顾妙言:“她的精神状态在妈妈过世之后就不太稳定,禁闭室里那几天,熬到完全崩溃,出院以后每天都要靠大量的药物来维持,身边24小时需要人看守,我们不敢有任何疏忽,就怕她……”
迟暖疼得心如刀割,去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尽,眼前模糊一片。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电闪雷鸣的暴雨夜里,她趁着陪护人员交接,偷偷从房间窗台跳了下去。”
顾妙言闭眼呼吸,思绪沉入那个暴雨夜,忍不住打颤:“二层,她摔伤了膝盖,瓢泼大雨,忍痛开车闯了出去。我那天就在本宅,一路尾随她,不敢逼她,不敢靠她太近,只能猜想她会去的路线,联系警方按路段设障拦她,可是甚至没到第一个路障,她就撞上中央隔离带,整车都翻了。”
“那时候她记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