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 我想早点出去。”
留在这里, 和那个人在一个城市里,她怕她会放下尊严, 不顾一切的疯狂。
徐冉扶她起来:“走吧。”
她开车,去了城郊的墓园。
徐宁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上面刻着徐川两个字, 再没有照片和多余的文字,显得干净而整洁。
她慢慢跪了下来,手指在冰凉的墓碑上拂过,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冉在一旁看着妹妹清瘦的背影,似乎看到以前的自己, 倔强,沉默,愧疚。
时光似乎回到了十年前,她当时还很年轻,固执而又冲动,非要把什么事情都变得干净明白, 才能罢休。可就是这样,才有了那场车祸。
她有时忍不住想,如果当初她明白是非对错之间没有什么清楚的界限, 也能理解人的逃避和退让,不那么偏执,或许一切都改变。
徐宁站了起来:“姐姐,走吧。”
徐冉深深看了一眼墓碑上‘徐川’两个字,揽住少女的肩,往回走。
徐宁的飞机在下午,机场里人来人往,少女背着比她的肩背还大的双肩包,笑容明艳。
她先抱了抱乔言,轻声在母亲耳边说:“妈妈,对不起。”
乔言心里都有点后悔了,长这么大,小女儿还没和她分开过,现在一走就是这么远。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她舍不得。
徐宁松开手,握了握小拳头,对乔言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徐冉将提着的包递给她,唇角含着温润的笑,注视着她,眉眼间都是暖意。
徐宁低下头,眼角红了红。其实这件事里做错的是她,可是一直为她担忧,也为她奔波辛劳,甚至为她承受母亲责怪的人,都是姐姐。
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了情绪,抬起头来看着徐冉笑:“姐,不要担心我哦,我会很努力的!”
徐冉上前替她理了理头发,徐宁低着头看着脚尖:“我走了,你记得赶紧把星河姐姐哄回来,然后早点被她吃掉哦。”
徐冉又将她的头发揉乱了,脸上有一点淡淡绯红色:“乱说话。”
徐宁笑嘻嘻的朝家人挥挥手,然后转身就走,大步离开,再没回头。
少女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但脊背是挺直的,步履也是坚定的。
或许,等到风景看透,她就可以……都忘了吧。
徐冉送家人回家,到房间里先给傅尧打了个电话。
“傅尧,你那事务所是不是慈善机构啊?”
“啊?”
徐冉声音拉得有些长:“给实习律师请假这么长时间,你们事务所就是这么培养新人的?”
傅尧哼了一声,这女人,自己想追老婆还不直说,就这么拐弯抹角让他帮着叫回来?
过分!
他嘚瑟的笑了一声:“这就不劳徐总担心了。北城的京西事务所是邱教授的学生开的,邱教授很喜欢星河,只要他一句话过去,让星河先在京西事务所继续参加培训和学习,绝对不对问题。”
徐冉:“……”
迟早要拆了你的事务所!
她能怎么办,女孩不让她过去,她总得找个合理的理由吧。
难道要直说自己是去看她的新欢,那口娇嫩鲜美的?
徐冉揉了揉眉心,正在发愁,房间门被敲响了。
乔言端着杯牛奶进来:“机票我都给你订好了,后天早上就飞过去。”
徐冉刚喝了一口牛奶,险些被呛到:“怎么又给我订了机票?”
“什么叫‘又’?”
“……我刚买了今晚的高铁票。”
乔言笑咪咪的看了女儿一眼:“不错,有进步,我还以为你又要口嫌体直,别扭着不去见老婆了。”
徐冉转过头,琢磨半晌都难以启口,最后瓮声瓮气的说:“我再不去,头顶就青幽幽的了。”
乔言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完她这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几乎要笑趴在床上。
她之前都有点怀疑女儿性冷淡了,现在看来倒是误会她了,指不定怎么脑子里怎么想的呢。
徐冉被她笑的又羞又恼:“不许笑。”
乔言坐直了,努力绷住了,看着她因为羞恼而泛红的脸颊,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老牛拉车,铁树开花,很好,很好。”
徐冉:“……”
这两个词都是些什么词,能不能别乱用了……
她转开话题:“妈,你真的不生星河的气吗?”
乔言摇头:“没什么可生的。没有人有资格干预别人的感情,所以她选择旁观,其实也可以理解。再说了,宁宁以前确实有点天真,我也狠不下心来送她出去磨炼,现在这样也不错。”
母亲性格虽然柔弱,但是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心里不藏事,她现在说不生气,就是真的不生气了。
徐冉俯身,用力抱了她一下:“妈,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