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坏,傅白芷没有把水弄得很热,而是取了个适宜的温度,她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的花夜语,放轻了力道,把她身上的衣服缓缓褪去。
虽然昨天已经看过,可再次看到花夜语腿上的痕迹,傅白芷还是不由得心里一疼。那本是白皙的肌肤上带着几块青灰色的痕迹,淡淡的覆盖在花夜语的皮肤表面,比昨天似乎又大了一些,虽然并不狰狞丑陋,却说明这具身体正在以怎样的速度衰败下去。
傅白芷不敢再想如果任由花夜语体内的毒继续发展下去会怎样,她害怕面对之后的一切,却又不得不装作坚强,因为她知道,若连她都崩溃了,花夜语又如何能撑下去。
“语儿,水温还行吗?”抱着花夜语把她轻柔的送进浴桶里,傅白芷拿起毛巾擦拭着她的后背,她把力道放到最轻,像是对待没有壳的鸡蛋一般呵护花夜语,生怕自己稍一用力,这人就会碎了。
“恩,我没事。”感到傅白芷的小心,花夜语回给她一个浅浅的笑容,她把头靠在浴桶的边缘处,任由傅白芷擦拭她的身体。
因为耳朵之前又流了血,花夜语脖子上也沾染了血迹,看着那处暗红的痕迹,傅白芷深吸一口气,把毛巾濡湿轻轻的擦着。即便知道这血不会再让花夜语疼,她还是不敢用力。就只是一下又一下,用最慢最轻的力道将那里擦干净。
只是当血迹擦掉之后,看着重新恢复白皙的皮肤,却使得那藏匿在皮肤里的筋脉显得更加狰狞。不同于常人的青灰色,花夜语的体内的筋脉是乌黑的。那一道道黑色跃入视线,傅白芷红了眼眶,一阵猛烈的鼻酸顺着心窝快速的直击鼻间,那绵延的刺痛让她双眼发红,眼眶湿润,她拼命的眨眼,这才将那眼泪又忍了回去。
“语儿,洗好了,你身上那里,用不用涂些药。”傅白芷把花夜语的身子擦干净,把她抱回到床上,听她这么问,花夜语点点头,她的确是在用药物来延缓身体的腐烂,只是这样做只是杯水车薪,当她的命数走到尽头,终究是要烂掉的。
“会不会弄痛你?”用柔软的纱棉沾了些药膏,傅白芷小心的涂在花夜语腿上。靠在床边,花夜语把傅白芷的每个动作都看在眼里,她专注的样子依旧温柔,眼里的痛楚被她藏的很好,就只有疼惜和宠溺。花夜语一度很害怕被傅白芷看到自己的身体,因为如今的她是那么没用又残破。
可此时此刻,即便是面对不再完美的自己,傅白芷依旧温柔,没有漏出嫌弃或厌恶,甚至极力的隐藏她的难过,只为了让自己开心。花夜语凝注着傅白芷的脸,真的很希望她们能一直这样下去。
“阿芷,你认真的样子,也好漂亮。”花夜语忽然伸出手,轻轻摩擦傅白芷的唇瓣。这样的动作带了几分暗示,让傅白芷不由得看向花夜语。屋内的烛火微微晃动,暖暖的淡光把花夜语的脸衬得格外漂亮。见她笑着看自己,单薄粉嫩的嘴唇微启,一双黑眸灿烂恣意。
这还是两个人重逢以来,花夜语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如此妖娆的样子。见她抱住自己,将自己拉过去,傅白芷也如她所愿的覆上去,轻轻压住她。衣衫尽褪,两个人交缠在一起,花夜语的身子依旧敏感,只几下子便承受不住。看着她额头上的细密的汗水,还有难得展露的脆弱,傅白芷抱住她,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语儿,睡吧。”
“阿芷若还想要,我可以…”
“没事的,一次足够了,我只是想你舒服而已。乖,好好休息。”
傅白芷哄着疲惫至极的花夜语,两个人不愿擦拭身上的汗水,就这样紧紧的贴着彼此,犹如连体一般黏在一起。其实傅白芷并不愿意让花夜语受累,在这种时候,她对花夜语的疼爱远比**更重。可她知道,或许只有放肆过了,花夜语才能安稳的睡觉。
看着怀中人漂亮的睡脸,傅白芷也渐渐睡了过去,只是她的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短暂而可怕的梦,梦里是一片空白的地界,而她的面前,是现代医院里的单人床。在那上面躺着花夜语,这个自己熟悉的人,却让她觉得陌生。
花夜语脸色苍白的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她没有呼吸,也没有动作,就只是安静的躺在那。她的身体僵硬冰凉,再也不会吐出那些让自己欣喜的话语,再也不会温柔的唤自己阿芷,更不会张开手臂抱住自己,用她柔软的唇瓣亲吻自己。
只是这么远远的看着,傅白芷便觉得心脏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那张床看着很近,可是她无论怎么走,拼命的想去追赶,却始终无法触碰到花夜语。傅白芷记得花夜语曾经和自己说过,她在这个世上,感受到的所有美好,都是自己给她的,对于傅白芷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受尽了旁人的冷眼,受够了所有人对她的忽视,这个世上只有花夜语会在乎自己,也只有她永远把自己放在所有事的第一位。她们两个就像是为彼此而生的人,从来都只是听过谁离开了谁都照样活着,可傅白芷知道,若她和花夜语分开,两个人皆是行尸走肉,再也没了快活的灵魂。
那张单人床一定很孤单,傅白芷舍不得看着花夜语那么孤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