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埋着头看着手中的图纸出来了。进了寝室,林逸朗的心思还沉在图纸里,只眼角余光瞥了下屋内,这才抬起头,愣楞的看了眼端坐在镜前梳发的方灵羽,不禁有些失神,转了转眼珠,微微犹豫下,还是欺身上了榻,褪去身上的衣服,林逸朗掀开鸳鸯丝被,钻进榻的里侧,目光又不自觉的飘向方灵羽身上流连片刻,这才收回到图纸上,也不再言语,一边思索一边在纸上计算着,渐渐的浸入了数字的世界,只是,不时地,调整个姿势,变换个位置……
方灵羽梳好了发,净了面,漱了口,徐步到榻边,褪去肩头披着的丝褂,瞥了眼被子里的小狼,“还没好?”
林逸朗应声抬起头,一双星眸却落在方灵羽身上拔不出来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下了榻,躬身,一只胳膊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好了,老婆大人请就寝。”
方灵羽勾了勾嘴角,心下对小狼的殷勤甚是受用,惬意的钻进被窝,嗯,真暖,林逸朗和方灵羽正相反,耐寒畏暑,一年四季,身子都像个小火炉般,方灵羽舒服的阖上眼帘,这只小火炉,暖床的功夫,真是一流,算了,懒就懒点吧……
站在榻旁的林逸朗见方灵羽阖上了眼帘,生怕她这就睡着了,刚才好不容易把眼睛从她身上拔下来,心底还在意犹未尽,怎么也要温存下嘛,“羽,你,你先别睡,你等等我……”林逸朗匆忙去洗漱一番,一边漱着口,嘴里还不忘没话找话,方灵羽阖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林逸朗终于洗得香喷喷的,三下两下褪光了衣服,掀开被角,躺在榻的外侧,正要转身搂过身旁佳人,方灵羽相似掐算好了时间,徐徐睁开眼,一个眼神,便止住了林逸朗的动作……
“别过来,你身上都是凉气……”
这……真是公主殿下,过河拆桥,竟这般的理所应当!林逸朗心下一阵好气,“羽,你真是卸磨杀驴,你不想一想,磨明日还要用的,驴死了看明日谁为你暖床!”
言下之意,就是威胁公主殿下以后不暖床了?方灵羽根本不以为然,紧了紧被角,护着被里的暖意,云淡风轻的吐出两个字:“你敢?”
“我!……”林逸朗本想逞口舌之快,转念一想,方灵羽以前收拾自己的手段,一下子便没了底气,上次方灵羽唤来紫玉,把她当做蚊子般赶了出去,林逸朗现在想来还后背发凉,方灵羽眨眼的功夫便能想出一百个收拾她的办法,哪一个她都不想试!小狼很清楚,那一百个办法万变不离其宗,总归是将她赶下这张床!就这一条足够了!林逸朗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的躺下,暗自翻了个白眼:“我……不敢……为公主殿下暖床是小的荣幸!”
方灵羽并不介意此话真假,听着受用就是了……方灵羽转过身去,慵慵懒懒的飘出一句:“你本来就是我的,我想怎样用,也是应该的……”
本是揶揄的一句话,谁料想,公主殿下照单全收,想傲娇?你能傲娇过公主殿下?在公主殿下眼里,这天下人匍匐在脚下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冷了,用下你小火炉算什么?气了,用你做沙袋又算什么?你人都是我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敢不乐意?林逸朗深吸一口气,直吐向屋顶,这就是命么?老天爷你把我从自由世界劈到这只讲皇权的落后年代,再摊给我一位公主,你让我去哪里讲理?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么?好吧,老天爷,我……认了!
“朗,明日是衢儿十四岁生辰礼。”
“嗯,我会去的,羽。”
“朗,我想说的是,”方灵羽徐徐转过身,和林逸朗面对着面,“衢儿大了,我想,他也该亲政了。”
林逸朗没有马上回答,方灵羽想让衢儿亲政,林逸朗心里觉得为时尚早,一方面,衢儿还不够成熟,另一方面,她也心疼衢儿,十四岁,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坐上了那龙椅,便担起这天下的重任,如今,四海未定,衢儿,他准备好了么?林逸朗心中犹豫,想说出口的话却欲言又止,这件事,方灵羽虽然摆出来和她商量,但是,这事不同别的,这是皇权交替干系天下的大事,说到底,却也是她们姐弟间皇家的私事,林逸朗觉得自己不好过多的干预。
“朗,怎么不说话,你是什么意见呢。”
“嗯,我的意见是……明日,先问问衢儿是怎么想的。”
“问他?那还不是白问。他巴不得逍遥一辈子呢……朗,我这个弟弟,真是像父皇……”
“呵呵,衢儿是贪玩了些,但是,衢儿是个真性情的人,只是,生在了皇家,衢儿,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做皇帝是件苦差事……”
“这由不得他,朗,我若不逼他,他总是要依赖我的,我想让他早历练些,毕竟,这大徽的江山是他的,我不能替他担一辈子……”
林逸朗沉默不语……方灵羽相似打定了主意,林逸朗不想在这件事上和她争辩,暗忖着明日,先去探探衢儿心里是怎样想的。
方灵羽蜷进林逸朗的怀里,柔声道:“朗,我也累了,我想和你,过些安逸日子……”
林逸朗轻叹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声道:“羽,我知道你辛苦,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