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新科状元许仕林听旨。”
四人口称万岁,纷纷下跪。
“许仕林,杭州人士,于庆元三十年春殿试之中,一举夺魁,荣登新科状元。皇帝念状元身世离奇、孝心可嘉,特准于乡祭祖一月,待诸事礼毕,于一月后准时来京授职,不得有误,钦此!”
许仕林领旨谢恩,将印章拿出,在传讯官展开的纸上印了一下表明身份。
他回去不久便换回一身朴素的衣服,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觉得自己神色气度都没有丝毫变化,不禁奇怪:碧莲不是说自己是文曲星的么,怎么好像没有什么神力?
许仕林叹了口气,转头去找李公甫夫妇。
“姑爹、姑姑,我现在要去雷峰塔,若是顺利,便将娘亲和青姨一并带回来,中午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许姣容忙道:“做什么这么急?不如明日再去。”
许仕林道:“我心急如焚,我娘一日不出塔,我便惴惴不安一日,姑姑还是放我去吧,好过在家中苦等。”
李公甫道:“仕林这办的着实也是正事,不过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不如我们一起去,那守塔的神将看了,多半也会心生怜悯,看在我们一家的面上,放弟妹出塔。”
仕林拱手道:“这是仕林的私事,哪敢兴师动众?”
碧莲忽然从房内走出:“什么私事,你娘是我师父的姐姐,又是我舅娘,我们都是一家人,何来私事?刚好宝山在媚娘府上,我便叫上他俩,一并去了。”
许仕林只好应允,不多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赴雷峰塔,街坊们有认得新科状元的,纷纷过来道喜,许仕林将一颗脑袋点了无数下,心中厌烦的要命,好不容易来到西湖僻静处,也不歇脚,竟是加快速度朝雷峰塔奔去。一行人各个身怀武艺,跋涉并不困难,只是苦了许姣容,叫宝山和碧莲连拖带拽,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雷峰塔。
到得塔前,却见小青和一个和尚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地站在那里。小青面无表情,手中白乙剑蓄势待发,一阵风吹过,白乙剑嘤嘤作响。
二人见许仕林一行来到雷峰塔,便收了架势。小青面无喜色背过身去,法海却是笑盈盈地走了上来,念了声阿弥陀佛。
“老衲早知文曲星登科,今日必当来此祭塔,特来相迎。”
许仕林冷色道:“哼,既然知道我来,那便速速放我母出塔,不要多费口舌。”
法海道:“白素贞在塔中修行十六载有余,虽然渡尽镇江亡灵,但仍旧未思悔改,有违我佛教诲,贫僧自是不能放她出塔。”
许仕林猛然捉住法海的衣领:“你……你说什么?如今我已经状元及第,怎么你却食言!”
“罪过,罪过,老衲并未食言,老衲只说白素贞诚心忏悔,待文曲星登科之日便能出塔,但如今她并未真心忏悔,施主又怎能说贫僧食言?”
小青在远处冷冷道:“仕林,你回去罢,这雷峰塔的封印,只有那和尚一句咒语才能解开,如今他不肯放人,你就是说破了嘴皮,无非徒增笑耳。今日我风碧青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姐姐救出来。什么天长,什么地久,统统不要。这和尚骗了我十六年,我如今如何也要出这口恶气!”
许仕林没说话,恶狠狠看了法海一眼,径自走到塔前,跪了下来。众人见状,也跟了过去,在他身后跪成一排。
仕林不由分说便狠狠磕了三个响头,道:
“诸位神仙菩萨听了,无论娘亲犯下什么罪行,无论她忏悔也好,不忏悔也罢,我许仕林今日必救娘亲出塔,否则便永生永世,在这雷锋塔前长跪不起!”
白素贞在塔里默不作声地闭起眼睛,没有人知道她在思索些什么。
法海毫不容情,闭眼念佛。小青又道:
“仕林,你不要白费力气,你就是跪死在这里,这无情和尚也不可能心生一丝同情。你还是走吧,免得等下我动起手来,累及无辜。”
法海闻言便道:“无情便是慈悲,对众生无情,便是最大同情。切不可为了小我失了大我,青蛇,这雷峰塔是佛家圣物,不是靠你一人之力便可推倒,你便杀了老衲又能如何,还是救不出白素贞,徒增罪孽而已。”
小青闻言暴起,瞬间飞身而至,将白乙剑架上了法海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法海,你究竟是为何,非要与我和姐姐作对?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几百年前的一小段恩怨?何必道貌岸然!”
法海料定小青不敢杀他,平静道:“老衲知道,你等都将老衲视作恶人,但老衲纵使做了恶人,也定要捍卫佛家道理,不能因为你这妖孽小小的威胁,便罢手。”
小青道:“佛家佛家,究竟什么是佛,什么是家?你连一个完整的家都不肯予人,何来佛法!若佛法竟是这般道理,又谈何普照苍生,不要也罢!”
“强词夺理!老衲今日便收了你这出言辱没佛道的蛇妖!”
说罢,他一步跃出,将金钵朝着小青头上罩下。媚娘碧莲一声惊呼,暗道不妙,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