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其实就在塔前,只是刚要开口便听得白素贞一声呼唤。听得这声急切的呼唤,她忽然心中五味杂陈,喉咙生生哽住,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如今可以轻易探知白素贞的状况,知道她心中悲伤太过伤了心脉,慌忙用力拍了拍门。
咚。咚咚。咚咚咚。
白素贞幽幽看去。那门是响了么?当年在保安堂,每次白素贞要进小青房门,便会按照这个节奏敲门,先是一下,然后是两下,三下,小青便知道是白素贞来。这是她们彼此之间的暗号,天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居然还记得!可她怎么不说话?
听得门响,白素贞感到平静了一些,身体不那么痛苦了。运功将气息压稳,她连忙站起来:“小青,你怎么不说话!”
小青终于将情绪调整好,心里千万般言语不知从何说起,艰难开口,只沙哑说道:
“素贞,是我。”
白素贞忽然便笑了,空虚寂寞又怎样,念而不得又怎样——果然还是得佛祖垂悯!
一时间二人静默无声,皆是不出声地又哭又笑起来。
终于还是小青先开口:
“素贞,十五年了,你等得辛苦么?”
白素贞道:“能等到你回来,千万般辛苦,也化作云烟了。我还是那般样子,却不知你现在如何了?身体还好么?胖了还是瘦了?
小青道:“我很好,那本功法已经练完了,仕林也已经好好长大成人,不出几年,便可以考状元了。”
仕林?白素贞一晃神,哦,还有仕林,他是她的孩子,能不能出塔,全指望他,这会儿她却差点将他忘了。
于是笑道:“青儿,你看我,一心都在你身上,差点连仕林也忘了,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小青道:“连儿子都忘了,却能记得我,没看出来,素贞你原来痴情至此。”
“又要调侃我。说起来,这十五年你过得如何?”
“嗨,我不过是一觉睡去十五年,你是念经念了十五年。十五年放到人间,读书的做官,经商的发财,咱们二人,当真是无聊的紧!”
白素贞嗤嗤笑着,听小青说话,真是比什么都开心!
小青接到:“对了素贞,我现在功力今非昔比,自己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程度。我醒来的时候一拳便震碎一座山,你等着,我试试能不能推倒雷峰塔!”
说罢,抽出腰间双剑便纵身而起,用尽全身力气向雷峰塔劈了过去。那两柄剑发出无比炫目的光芒,剑气暴涨,顺风而去,但碰见塔身却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看来这雷峰塔并不单纯只是一座塔,而是有些结界加在上面,并不能单靠暴力毁去。
小青又变换招式试了几次,无论是利器还是法术,都不能撼动雷峰塔分毫。一番折腾下来,雷峰塔一个角都没有少,倒是引得天边乌云聚了起来。
小青并未注意到,垂头丧气地飘落下来,叹了口气:
“唉,看来还是要另觅他法……不过姐姐,现在我知道怎样破除法海的金钵,不如我先将他杀了再说!”
白素贞道:“青儿,我在塔中忏悔十五年,忽然明白那法海虽然将我压在此处受罪,但我造了杀孽也是事实,他并无什么逾越之举,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不行!”小青道:“就算此事他没有错,之前呢?他无端在梁王府捉我,害得我吃尽了苦头,后来又差点将我打死,这些帐,就不算了?”
白素贞问道:“那你说说,你准备怎样破掉那金钵的法术?”
“张陵的竹简背面有这法宝的记载,说只要见了那法宝,不怒不惊不惧,心性洞明,那法宝便奈何我不得!”
白素贞摇摇头:“那便是了,你怒气冲冲找向法海,哪得不怒不惊不惧?到时候自己也栽进去,那怎么办?”
“这……”听白素贞这么说,小青心中也没有底了:“还有一个办法,那金钵害怕煞气,我将自己打伤,五脏热血喷到钵盂上,便能破除法术——上一次我试过,真的有效!”
“不行!”白素贞斩钉截铁地说:“那法海吃过一次亏,只要他有所防备,你打伤自己也未必有效,况且,我无论如何不准你伤害自己!安安心心等我出塔,报仇的事,出来再说!”
小青只好答应,心想反正白素贞不知道,自己偷偷去杀法海便是了。
白素贞却仿佛明白小青所想,冷冷说:“青儿,你发个誓,在我出来之前,一定不冒险去杀法海。”
小青撇了撇嘴,道:“好吧,我风碧青对天发誓,如果我在素贞出塔之前去杀法海,叫我天打雷劈——啊呀!”
刚说完雷劈二字,一道天雷便劈了下来,正正劈在小青头上,二人许久不见相谈甚欢,谁都没注意天雷聚集,于是小青正中一击。
白素贞大惊,也是啊的一声大叫,小青被天雷相击,哪还能有命在?瞬间无比的绝望从脚上升起,颤抖着喊道:
“青儿……青儿……”
小青忽然被天雷劈中,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