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她没想到这句话竟出自姐姐之口,从小到大,她都知道姐姐是个心很大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只是听姐姐的口吻,再想到连日来的种种,莫不是行到这一步,姐姐竟想放弃了?
容盈月似乎看出容盈心的疑虑,拉着她,找了块干净地坐下,道:“盈心,姐姐想听你一句心里话,你希望以后的日子过得平淡些,还是轰轰烈烈些?”
容盈心不解道:“姐姐为何如此问?”
容盈月悠悠叹了口气,才道:“我似乎从未顾过你的感受,自从把你接到我身边后,只知道让你为我奔波,却把你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
容盈心忙道:“姐姐千万别这么说,正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姐姐过得不如意,莫说盈心,就连家中爹娘也不能安生,盈心帮姐姐是理所应当之事。”
容盈月叹道:“你从小便这样,从不为自己着想,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太自私了,不若这样,你今日便回家乡去,找个门当户对情投意合的人嫁了,也算是了了姐姐的一桩心思。”
突然让她回乡,容盈心吃惊可想而知,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姐姐突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容盈月没解释,只道:“只怕姐姐要让你失望了。”
等了一天,以为高珩不会再来,没想到掌灯时候竟是来了,一身蓝绸缎,束着金冠,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容盈月难得一展笑颜,让下人添副碗筷,还帮高珩夹菜,殷勤的样子很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容盈心瞧在眼中,突然有些明白姐姐白日里为何反常了。
高珩吃了两口之后就放下碗筷,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容盈月跟前,道:“这块玉佩乃我高家传承之物,传到我这里已是第三代,你拿去给必成吧。”
“必成?高必成。”容盈月喜道,“原来你已帮孩子取了名字!”
高珩脸上有了几分不自在,他与容盈月的关系委实复杂,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到底是他的亲骨肉。
容盈月让容盈心把孩子抱来,将玉佩挂到孩子的脖子上,然后道:“必成,你爹终于肯认你了,你现在是堂堂正正的高家子孙。”
上一回来,高珩只匆匆瞧了一眼,就见孩子生得如猴儿一般,皮面皱在一起甚是丑陋,以为这孩子本不该来到世上,所以才如此之丑,心中越发烦躁,不愿多瞧,现在看孩子,白白胖胖可爱至极,心中立即涌起层层父爱,终于有了当父亲的喜悦,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过,立即爱不释手,还忍不住逗乐起来。
容盈月看到这一幕竟是掉下眼泪,露出欣慰的笑。
容盈心顿时明白了为何姐姐生下孩子后一点都不开心了。
这一次高珩不但没有匆匆来匆匆去,还跟她们商议起要事。
等高珩说完了,容家姐妹才知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高珩得手了,夏炽陌死了。
高珩道:“夏炽陌的衣冠已送到京城,不过因为宣瑾的干涉,还未发丧,我怕夜长梦多,就想……”高珩做了个手势。
按理容盈月听到夏炽陌死了应该很高兴,毕竟她蓄谋已久,如今最大的绊脚石除掉了,等于她的儿子向皇位迈进一大步,但是容盈月脸上却不见喜色,甚至带着忧虑,只问:“丹儿现在怎么样了?”
高珩并未发现容盈月的微末变化,道:“一切安好,宣瑾并未起疑。”
容盈月又问:“你准备如何做?”
高珩将他的计划全盘道出,如今夏瑜凛对他信任有加,乘着夏炽陌刚死,他先把兵权抢过来,再将夏炽陌的余党一网打尽,等时局稳定后,拿出先帝遗诏,让二皇子继位,反正夏炽陌已经死了,就将罪名一股脑儿全推到她身上,到时兵权在手,又名正言顺,相信没人不服。
容盈月冷静道:“宣瑾呢?她可不是夏瑜凛那个黄毛小儿可以随便糊弄,她怎么会轻易让你得到兵权。”
高珩脸上立即有了恨恨之色,冷笑道:“她?如今只剩半条命了。”
容盈月惊讶。
高珩将宣瑾为夏炽陌大病一场的事说了,还道:“她如今只想知道夏炽陌的死活,根本无心朝政,还给夏瑜凛一道懿旨,若如证实夏炽陌真死了,就让夏瑜凛提前亲政。”
容盈月摇摇头,她跟宣瑾在后宫斗了十年,绝不信宣瑾是如此感情用事的人。
高珩却深信不疑,当年宣瑾就曾为他轻生,如今恋上夏炽陌,为夏炽陌寻死觅活,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容盈月沉吟半刻,突然道:“如若让你放弃这一切,你会不会答应?”
高珩没料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一开始不就是她想出来么?挖了个坑让他跳,如今他只是骑虎难下而已。
容盈月解释道:“北川王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他。”
高珩不以为然道:“他是输给了夏炽陌。”跟着冷哼,“夏炽陌带兵是有一套,可惜命太短,少了他这个绊脚石,还有谁能阻止得了我们?”
容盈月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