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炽陌已昏迷过去,老军医先看了一下伤口,跟着搭上夏炽陌的手腕把脉,神色慢慢变得凝重。
夏芷荀见他半天未语,等得着急,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喝问:“他怎么样了?”
老军医被勒得险些喘不过起来,咳嗽几声才道:“郡主莫急,王爷虽伤的不轻,好在箭偏了几分,没有一箭穿心,他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此处不是医治的地方,需找个干净之所,先将箭拔.出来,再行医治。”
这里是平阳关外郊,夏芷荀想也没想就将夏炽陌抱上马背,又令军医上了另一匹马,往城里驰去,宣崇武自然也跟了过去。
杨泰怕城中还有叛军,对王爷不利,带了一队人护送在后。
夏芷荀没有避讳,直接将夏炽陌送到自己原先的闺房,里面的陈设依旧,暖阁软榻,还带着丝丝的女儿香。
军医吩咐生火烧水,打开药箱,药罐排成一排,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军医看着满屋子的人道:“人太多了,只需留下一人帮忙即可。”
按理男女授受不亲,夏芷荀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留下多有不便,然而夏芷荀却怎么也不肯出去,若不看着夏炽陌醒过来,她如何能安心。
虽说在平阳关时城阳郡主曾救过夏炽陌,不过宣崇武还是不放心,毕竟城阳郡主是北川王的女儿,北川王造反,城阳郡主自然逃不了干系,如今北川王又生死不明,难保她不会为父报仇而加害夏炽陌,为防万一,宣崇武也留了下来。
军医不敢再耽搁,便由着他们,因为夏芷荀一直抱着夏炽陌,军医直接吩咐道:“那就麻烦郡主将王爷的衣服脱掉,待老夫将断箭取出。”这边则让宣崇武将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
夏芷荀一心救夏炽陌,早忘了避嫌,小心翼翼的除去她外面的护甲,解开中衣后,看到里面裹了几层束胸布,竟一时未往深处想,只以为是为了多层保护,待夏炽陌上半身完全赤.裸在她跟前时,着实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
军医和宣崇武此刻都背对着她,听到惊呼忙抢过来,问:“怎么了?”
夏芷荀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夏炽陌,神色慌张,连连摇头道:“没什么。”
宣崇武起了疑心,以为夏芷荀对夏炽陌下毒手,怒道:“你竟然乘人之危……”拉开夏芷荀,就看到跟夏芷荀所见一样的场面,直接傻在那里。
夏芷荀随手给他一巴掌,“还看!”拉上被子盖在夏炽陌身上,掩住春光。
军医挡在后面,并未看到夏炽陌,被他俩弄得一头雾水,问:“出什么事了?”
宣崇武一脸震惊,结结巴巴道:“她……她竟然是……”
夏芷荀一样心乱如麻,不过更知道事关重大,连忙喝止住宣崇武,“不想她死,就闭嘴!”
宣崇武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话,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若是将此事张扬出去,他那太后妹妹一定会跟着遭殃,又看了夏炽陌一眼,柳叶弯眉,唇红齿白,他娘的,夏炽陌还真是个女人!
既知夏炽陌是女人,夏芷荀自然不会再让军医动手,而是问军医如何做,完了让军医出去,她要自己来。
军医如何肯,那箭离心脏不远,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有性命之忧,怎能让一个外行人插手。
夏芷荀给宣崇武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侧,低声商量了一番,到底没敢冒险,大不了等治好了夏炽陌,再杀人灭口。
军医听说景王竟然是女人,吓得直接打翻了手上的药罐。
夏芷荀手持匕首抵住军医的咽喉,“这事只能我们三个人知道,若让我在外面听到半点闲言闲语,小心你的狗命!”见军医点头就要放开他,想了想,又威胁道,“你若救不好她,一样狗命不保!”
老军医原是宫里的太医,先帝在时,因配错一方药,险些被先帝摘了脑袋,正好景王在侧,说李太医医术高明,若杀了他实在太可惜了,不如让他将功补过,到兵营里做军医,一来跟着士兵们餐风饮露算是对他的惩罚,二来救死扶伤也算是为国效力。
李太医捡回一条性命,对景王自然是感恩戴德,做军医虽比做太医辛苦些,却能救更多的人,比留在宫里只服侍一个人还需整日提心吊胆要好太多了,所以只要景王出征,李太医都必随行,虽很少为景王治病,不过景王的兵他救过不少,也算是报答景王的救命之恩。
方才吓得失态,实属人之常情,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景王是个女人啊,知道这天大秘密的人,也必定担上天大的干系,李大夫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抉择,若不是景王,他这条命早交给阎王爷了,现在多活了十几年,已经是赚到了,哪还怕什么受牵连,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救活景王。
李大夫已恢复镇静,重新拿了一包麻沸散,人命关天,他又是大夫,自然不避讳,倒是宣崇武不便上前帮忙,已退至门外,李大夫让夏芷荀将夏炽陌扶坐起来,在伤口上撒上药,用匕首割开坏肉,用夹子夹住断箭,用力一拔,血溅四射,夏炽陌痛醒了,呻.吟一声,又晕厥过去,李大夫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