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苏翌庭转过身,右脚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一股力量死死地钳住。
对方不动,她亦不动。
苏翌庭对任冉无礼的举动很生气,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另一个气流交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直至苏翌庭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感。
“你又想逃吗?”
任冉在她的耳边轻轻吐字,手上的力量却不减半分。
苏翌庭偏过脸,冷冷地注视着她:“放开我。”
每次见到任冉,自己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任冉说的没错,她确实在逃,她想逃避种种被自己否定的事物。
“这一次,我不会放开手了。”任冉敛去笑,沉着嗓子说道。很严肃的样子,让人心里不由得生出寒意。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苏翌庭没说话,抬起拿着试卷的手,解开任冉困在另一只手腕上的力量,直着身子走到办公室门前,开锁按下门把手。
“我想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苏翌庭对身后的任冉说道。
苏翌庭进门后,找了把椅子让任冉坐下,从饮水机倒了杯温开水给她。随后坐到自己专属的办公椅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静静等对方开口。
“其实你没怎么变。”食指轻轻击打着一次性纸杯的杯口,任冉看着水面泛起层层波纹,拼凑着接下去要说的话。
人长大了果真心思也就多了,连说个话都要想上半天。她有些看轻这刻的自己。
“怎么可能。”苏翌庭摇摇头。
任冉耸耸肩,没话说。
大概安静了几分钟,任冉再次开口道:“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余可优。”
苏翌庭听到余可优的名字心中一紧,脸上却是风平浪静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禁看向教学楼四楼最末端的那个教室,上课铃声刚响过,她还没赶到教室,不知道余可优有没有乖乖地写作业。
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任冉轻笑了一声,笑苏翌庭的言不由衷。
“你确实没怎么变,还像以前那样爱逞强,明明心里有感觉,还不肯承认。”
“任冉,你到底想说什么?”决意终止这段毫无营养的谈话,拿起桌上的试卷就要走。
“翌庭。”任冉按住试卷,“我一直想知道余可优身上究竟是哪一点让你如此着迷。昨天晚上我和余可优聊了很多,我不得不承认,她让我欲罢不能。”
触到苏翌庭满是寒意的目光,更是坚定了将后面那句话说出来的决心。
“我吻了她。”
啪……
话音未落,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任冉怎样都想不到苏翌庭的反应会是这般骇人,眼前的苏翌庭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打了任冉耳光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双眼狠狠地瞪着她,任冉很庆幸苏翌庭是个理智的人,不然若是有一把刀,兴许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脸上火辣辣地疼,没用手去捂着,任它烧成一片。
“怎么了?心疼了?”语气轻佻着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苏翌庭厉着声音,手握成拳,强压下再次掌掴任冉的冲动,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段话。
“为什么不可以?”其实是我被伤的更多吧。任冉牵起完好的那一边嘴角,笑着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那个孩子,我想知道你亲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听任冉这么一说,心倏地软了下来,无力地落在办公椅上,手臂支在桌面上扶住额头:“你不会明白的。”
对于余可优的那种感觉,也只有苏翌庭自己清楚。她也绝不容许别人自以为是地将一堆莫名其妙的标签贴在余可优身上。
“也许是吧……”任冉到底还是不明白余可优哪点比自己强。
“任冉。”苏翌庭打断她,“放手吧。”
“什么?”明明听清楚了却宁愿没听见。
“我说…放手吧。”
“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将这个字喊了出来,站到苏翌庭面前,痴痴地望着她。“翌庭,你告诉我,我们还来得及的。”
苏翌庭没有看她,只是摇摇头。
“你别这样……”蹲下一些,抱住苏翌庭,听她的心脏在自己的怀里有力地跳动着。
“你还不明白吗?在我结婚的那天,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开始过……”
“苏翌庭!你爱我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任冉固执地像个小孩,紧紧地抱着苏翌庭不放。
“那也是很久以前了。”苏翌庭无奈地说。
那也是很久以前了……任冉想起了昨晚余可优和她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还有那双写满怜悯的眼神。
心揪成一团,任冉哀求着:“不要这样说,求你了,翌庭。”
苏翌庭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任冉的背,又垂了下来。
“任冉,如果那时候我们都勇敢一点,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