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凶,总是带着杀气,许牧却忽然感觉,自己并不是多怕她本人,更多地是害怕她与她之间的陌生感。
尤其是这人拉着她的手细细按揉时,她心里莫名地发暖。说来也奇怪,在她的揉捏下,手很快便不痛了。
见小捕快不那么抗拒她了,风溯表情缓和了不少,从袖中掏出个瓷瓶,问道:“你可吃饱了?”
许牧摇摇头,她又道:“那我先喂你吃,吃完我为你沐浴、涂药。”
小捕快犹豫了下,抽回手道:“你真是江湖上那个风女侠?”
风女侠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我是你的阿溯。”
她的阿溯……
许牧觉得,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待她浑浑噩噩被风女侠喂饱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似乎远超了普通朋友。
难道,她和她已经发展到师父和师母那等程度了?!
造孽啊……
许牧神情复杂,她这辈子只是不想嫁给吕季,却未想过要与一位赫赫有名的女朝廷命犯在一起。所以,她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她几乎快要无法接受了!
桌上的饭菜被风溯收走后,不多时候,她又端着浴桶走了回来。许牧看见木桶后身子一抖,“咳,风女侠……其实,我可以洗。”
“我不放心,”风溯说的理直气壮,“过来,脱衣裳。”
许牧:“……”
她究竟作了什么孽,要认识风女侠这种霸气满满的人?
见小捕快迟迟不脱,风溯蹙眉道:“你真把我忘的这般干净?”
她问的语气实在是幽怨,许牧被她说的,觉得颇为对不起她。美人儿如此委屈,虽是杀人如麻的蛇蝎美人,却也是惹人怜惜的。
于是,许牧就义般地喝道:“我脱!”
接下来的沐浴,小捕快虽有几分别扭,但两人相处还算一切安好。
穿好内衫后,风女侠蹲在她面前,为她双手和双臂涂药,许牧羞归羞,仍是被她的温柔打动了几分。
看来,师父当年说的是对的,风溯是侠,侠者仁心,而不是她上一世所听闻的嗜杀恶人。
涂好药,风溯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地听身后那人道:“风女侠,咳……辛苦了,多谢。”
一直保持严肃的风女侠站定了片刻,终于露出了一抹笑,随即抬脚离开,为许牧关好了门。
而榻上歇息的许牧,此时才意识到,自家师父这么久都未出现,任由风溯照顾她,看来,自己和风溯关系当真匪浅啊……
☆、64|隐约
对于许牧来说,她突然陷入了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之中。她从一个每天忙忙碌碌、造福标县广大百姓的励志捕快,一下子便成了众人悉心照顾的对象。
虽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像是大宅院里被人伺候的老夫人,伸手有人递水,张嘴有人喂饭……
不得不承认,她真不是做大小姐的命,不过两日下来,她就受不得了,隔三差五地去找她师父,问她何时能回标县,继续做捕快。
她本来也想弄清楚这一年来都发生了什么,可惜师父嘴巴严的很,每次都把话在舌尖转上一圈,等自己反应过来,师父已经把她打发走了。
连亲师父都搞不定,更别提那个笑脸盈盈的师母,和那个凶煞冷艳的风女侠了。
许牧在屋里待得无聊,便走到院子里闲逛,没想到,刚走出大门一步,风溯便迎了上来,道:“你出来所为何事?”
“我没事,就是闷得慌。”小捕快撅了撅嘴。
“那我陪你走走。”风溯面不改色地说完这句话后,极为顺手地牵住了她的手。
许牧:“……”风女侠!女女授受不亲!
她这话只敢在心里说说,万万不敢真吼出来。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许牧的头隐隐作痛,便道了声“不舒服”,回了屋子。
风溯看她跑进屋去,微微蹙眉,对屋顶上一直看热闹的景茫问道:“她这是真难受,还是假借托辞?”
景茫冷哼一声,“怎么,你这就开始怀疑我徒弟了?”
“景师父,您知晓我非此意……”她话未说完,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便落到了景茫身边,劝道:“不是说好了吗,你我都不管小辈之事。”
景茫看了她一眼,恨恨道:“你让我徒弟叫你师母一事,我还未和你说道,你倒是联合你徒弟一齐来欺负我了。看来,我这次真要带我徒儿走了,绝不留在这里被你师徒二人欺负……”
心上人不满地说了好半天,方璐无奈,知道自己这些年来都对不住她,便耐心去哄她,好不容易才算把这尊大神哄高兴,乐滋滋地出门买酒了。
看她走了,方璐跃下屋顶,走到风溯身前道:“徒儿,你身陷事中,恐怕是看不清楚,但为师看得清。牧丫头人虽然不记得你,却能在短时间能接受你,便说明她在意识中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