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律躬亲。就连拿本书这中芝麻大的小事,也是再三细问后才放心地交到姚园手里。一时宫里盛传,帝后如胶似漆,鸾凤和鸣,龙嗣有望,大元江山后继有人。
今儿阳光格外明媚,天朗碧清,和风拂柳,姚园心里舒畅极了。不想辜负难得的好天儿,姚园约了已是一品诰命夫人的凌嬷嬷和成为姚园贴身侍卫的刘四娘一同到映柳湖赏玩。
换了轻便的春装,在凌嬷嬷的再三唠叨下多穿了一件木兰青双秀锦缎披风,三人有说有笑地朝映柳湖奔去了。
映柳湖位于北宫偏侧,湖泊不大,湖边柳树成荫,一片青翠,柳条迎风摆动,犹如仙子甩着水袖,飘渺优美。更奇特的是柳中湖,湖中柳的景象,若是暮春时节,柳絮轻扬,弥漫湖中,那柳湖晴雪的奇观更是引得众人驻足观赏了。
“映柳湖果然是个好地方!”姚园赞叹,探进手,更让人惊喜的是湖水温热,既是隆冬也不结冰。听宫人说,映柳湖有暖泉一眼,水温终年温热。为此,古人还做了一首诗颂赞它:
满目晴光映野塘,何来白雪遍空扬。
纷纷玉屑随空舞,片片银光绕岸狂。
月下沾衣凝欲湿,风前扑面不觉凉。
柳湖饶有西湖趣,惹得骚人兴自长。
诗中景情交融,有静有动,把柳湖晴雪描绘的漓尽致,可惜现在是初春,不得一饱眼福。
“咦?那是谁?”
湖心亭有一宫装女子端坐于内,旁有两个随侍小丫头,虽然距离远,有些模糊,但人影还是看的真切。姚园皇后一职虽然担得虚浮,但一应职责皆是尽力。宫中各殿也熟记于心,虽然未必记清楚所有的路,但一应用处也是格外上心。宫中如今没有嫔妃,宫中西侧的五座宫殿居住的都是先帝的妃嫔,对此,姚园已经一个个拜访过了,就是级别最低的贵人也吩咐奴才好生伺候着,生活用品都让内务府小心地供着,并不曾亏待一丝一毫,所以,宫中诸人,姚园了若指掌。先帝太妃,除了跟着儿子去宫外的,宫内的要么是没有子嗣,要么是只有公主,身份地位很是尴尬,从来不轻易走动,以免徒增麻烦,为家族惹是非。除了皇贵太妃赵氏身份颇高,她的父亲和兄弟皆是皇帝的心腹,故极受皇上敬重,可以任意走动,别的,没听谁说,有那个太妃喜欢去湖心亭啊?
凌嬷嬷也好奇,赶紧派了一个小太监打听去了。不过一盅茶的时间,小太监带来了详细的资料:“回娘娘,那是淳太嫔禄氏,她的父亲禄光敖,居三品詹事府詹事,专管皇后、太子家族之事。淳太嫔是邵康三十一年入的宫,入宫时十六岁,而今也不过二十三岁。先帝驾鹤后,以尊圣意迁入永安宫,淳太嫔性子静,不善言辞,很少与其他太妃、太嫔走动。娘娘封后大礼的第三天曾遍请太妃、太嫔等先皇嫔妃,那日正赶上淳太嫔身子不爽,故没有参加,所以娘娘没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小太监思路清晰,口齿伶俐,举止恭敬,眼神坦荡,忍不住让姚园多看了他几眼:“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赶紧回道:“奴才宁润青,是映柳湖的洒扫太监,大家都叫我小宁子。”
姚园因熟悉明朝历史,对太监一向不重用,小宁子做事利索,人也机灵,倒是颇合她的口味,让她打破了对太监的偏见:“本宫看你还算伶俐,别在映柳湖洒扫了,到昭明宫做个掌事太监吧。以后恪守本分,谨守职责。切记,本宫最忌下人蒙骗主子,欺负下人,为非作歹。”
宁润青没想到皇后娘娘能看上毫不起眼的他,一时难以相信,连谢恩都忘了,直到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提醒了他,才惊醒过来,匍匐在地高声谢恩:“谢皇后娘娘,奴才定安守本分,忠于职守,为娘娘肝脑涂地。”
姚园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轻轻点点头:“你明白就好。命人撑只船来,本宫要去湖心亭。”
“是,奴才这就去办!”
春水荡漾,小船划开浆,不一会儿便漂上了岸。姚园命众人在边上等着,只带了凌嬷嬷和刘四娘上了去。淳太嫔背对着姚园,抚摸着琴弦,叹道:“琴再好,知音少,又弹给谁听呢?”
一旁的宫女欲要行礼,姚园忙止住,静静地坐在石栏上。淳太嫔轻轻拨弄,清音婉转。
情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玉指纤纤,衷曲诉牵念。
向来良宵短,空恨青丝长。
青丝长,复牵盼,坐看水中天。
词中情意绵绵,哀凄婉切,道不尽的满腔相思,诉不完的心切连连。姚园感同身受。几年前,她也曾倍偿相思哭,沉浸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无奈中不可自拔。恍然,三载如一秋,独自悲伤的日子早已抛却云霄,可那种欲得不尝的滋味却难以挥去。
“太嫔琴声绕林,缓缓流淌,犹如山泉从幽谷蜿蜒而来,其意切凄恻,让人听而忘尘。”
淳太嫔闻言,渐渐转过身来,优雅从容:“皇后娘娘!”
姚园忙站起身,微微侧身,受了半礼:“淳太嫔乃是长辈,按说不用行礼,且坐吧。”
淳太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