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皇纸,做了那负心人。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成韩喆之美,也许园园还能幸福些。多少年了,没有开怀地笑过,多少年了,没有真正的得到过温暖。当以为阳光照耀到心里的时候,迎来的却是风霜相加。她恨皇帝,恨太后,恨所有毁灭了她幸福的人。为什么连最后一丝阳光也不肯留给她?当真残忍至此吗?
不能,不能,我不能任人宰割,我要学习韩信忍得胯下之辱,终成大风云飞扬,得保血海深仇。园园,原谅我的自私,我本想牢牢握紧你的手,可钢刀无情,生生斩断了你我的幸福。我知道,以你的性格,此生恐怕再也不配站在你的身边了,我只求上苍乞怜,保你平安,待我血洗朝堂的那一刻,定将你带出樊笼,纵横野云。
“你还在为婚事难受?”黑斗篷男子与范玮琛并肩站在窗前。
范玮琛动也不动,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恭敬:“你来做什么?”
“你居然这样和我说话?”
“那要我怎么和你说话?我说过了只考虑只一次,为什么就不能满足我呢?这么多年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何曾违背过你的命令?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只是一次而已,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呢?”范玮琛转过身,瞪着黑衣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气和不甘心。
“因为你娶她会坏了大事!”
“坏了大事?怎么我娶她就会坏大事?”
“你抗旨就是坏事。你现在已经是一方大员了,如果你不娶明言,那么皇太后和皇贵妃一定不会放过你和姚园,那时候,你想掌管军中大权根本不可能。只有你娶了明言,才能得到皇太后和姬元尧的信任。他们才放心把军队交给你。”黑衣人冷眼分析现在的形势。
“恐怕是你的私心作祟吧!”范玮琛冷笑。
“我有什么私心?我是为了咱们的大业。”黑衣人狠下心肠。
“大业?大业非要拿我的幸福做牺牲吗?办法有一百种,为什么偏要选这一种,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选吗?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范玮琛失望。
黑衣人道:“这是最简单牺牲最小的一条路。”
“对你来说,是牺牲最小最简单的一条路,可是对我来说,却牺牲了一辈子的幸福。”范玮琛留下一滴清泪。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有妇人之仁?”黑衣人有些失望。
“妇人之仁?这些年杀伐决断,哪里还有什么妇人之仁。”范玮琛深觉可笑。
黑衣人也不想寒了她的心,少不得安慰一二:“而且,你也要明白,就算你娶了姚园,也护不住他,早晚有一天你会害了她。你以为太后她们会善罢甘休吗?她们现在用得着你,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并不代表她们不会暗中对姚园下手。你常年征战在外,根本无法顾全她的安危,太后老谋深算,心肠歹毒,略施小计就可以让姚园死于非命。”
“这?”范玮琛犯了迟疑。
“再者,明言对你一片痴心,你心里也不讨厌她。若是因为和姚园的事让她清白尽失,你心里就一点愧疚也没有吗?明言性子刚烈,凭她的脾性,若是不能嫁给你,一定不会再嫁别人,你难道心里真的一点悔意也没有吗?我是最明白你的,以免你将来后悔,不如现在绝了念头。”黑衣人反问。
“我?”范玮琛无话可说,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
“好自为之吧!”黑衣人说吧,便走了。
鈡粹宫内,皇贵妃正和十公主用膳,试菜太监恭立一旁,掌事太监时不时为两位主子添上一筷子。皇贵妃吃了七分饱,放下玉箸,用丝帕擦拭嘴角,温柔地看着大大咧咧的十公主:“这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眼看婚期就要到了,规矩一点也没有学会,到了将军府怎么镇得住下人呢?”
十公主边往嘴里塞菜,边说:“玮琛哥哥才不在乎呢?府里有她给女儿撑腰,谁敢为难我?再说了,我是大元的明言公主,那个不要命的,居然太岁头上动土。”
皇贵妃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出嫁从夫,即使公主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受了委屈,母妃也不好说什么。你看你大皇姐,她是皇上嫡亲的长女,出阁前太后宠着,那一个不让她三分,嫁给冲州节度使许德业后,还不是一肚子的苦水往下咽。尤其是邵康二十六年,长河节度使叛乱,皇上需要许德业调兵平叛,为了制衡权贵,更是纵容许德业纳青楼女子为妾。那许德业得意忘形,更加蛮横无理,对长公主更是半分尊重也无,轻则谩骂,重则拳脚相加。长公主多次密信皇上,皇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邵康三十一年,许德业身染恶疾而死,朝廷下放了武将张春为冲州节度使,太后才将长公主接回,在京城东郊盖了公主府供她们母女居住。”
十公主到嘴的饭菜索然无味,半响才闷闷道:“大皇姐遇人不淑,自己也没有三分铁骨才落得如此下场。我不一样,玮琛哥哥是天下少有的英雄,为人正直,绝不会委屈女儿的。”
“范玮琛的为人,母妃自然信得过。”皇贵妃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