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谢恩,要经过这条街,正好裹珍楼的位置最好,从楼上向下望,一览眼底,她才不会来这儿花冤枉钱呢。
一队人马自东城而入,一路浩浩荡荡向皇宫方向驶去。
耳听楼下人声鼎沸,姚园赶紧伸着脖子向下看,一辆豪华的马车平稳地行在宽敞的大街上,车盖翠缦,四角璎珞流苏,车帘四周皆用上好的细纱罩着。车的左右是随侍婢女,前后是大批带刀侍卫,甚是气派。
姚园奇怪,这架势明显是那家的千金小姐或者诰命夫人。范玮琛在哪儿呢?这个时辰,应该到了呀?仔细再看,正巧马车的帘幕微微掀开一角,一位明媚可爱的少女对侍女不知说了什么,侍女快步走向前方向侍卫长吩咐了几句,马车立刻掉了方向。姚园无趣的回过头,临了瞥了一眼,这一撇不要紧,那车里坐着的不正是日思夜盼的范玮琛吗?回想那女孩子的面貌,哦,那不是一月前在燕郊城遇到的明言公主吗?她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回到腾佑王府已经黄昏了,府内一片得意洋洋。姚园好奇地拉住一个小丫头问:“府里有什么喜事吗?”
“范将军和明言公主来了,王爷说要好好招待。”
“明言公主?”
“是啊!明言公主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听说,皇上和皇贵妃有意将公主许配给范将军。”
如一盆凉水倾盆而下,姚园有些站不稳,急切地抓住小丫头的肩膀:“范玮琛不是戴罪之身吗?明言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会屈尊下嫁呢?”
“姑娘这就不知道了吧。范将军虽然在德州打了败仗,但也是户部和兵部那些老贼搞的鬼。皇上圣明,严惩贪官,没有怪罪范将军。明言公主前往汝州拜佛,路上遇到了强盗,幸亏遇到了释放回京谢恩的范将军,范将军仗义出手,救下了公主,皇上大喜,连连赞扬范将军智勇过人,便下旨由范将军一路护送公主会都城。”小丫头很兴奋,对英雄救美的故事一脸向往。
姚园苦笑,那里是英雄救美,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明言公主本来就是奔着范玮琛去的。古代女子甚少见男子,范玮琛无论是相貌、才学还是武艺都是拔尖的人,明言公主喜欢上她也是正常的。
小丫头见姚园呆呆傻傻的,莫名其妙,转念想起姚园的身份来,尴尬不已。自己怎么这么傻,眼前这位是范将军的未婚妻,听了还不伤心死。可是,对方是尊贵的公主,要是她也会选公主的,怪只怪姚姑娘福薄。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匆忙地走了。
姚园苦涩,从前是韩喆,现在是范玮琛,为什么感情的路这么坎坷呢?非要像电视剧一样,折磨的死去活来才最终走到一起吗?算了,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这毕竟是生活,不是在演戏,范玮琛心里的人是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范玮琛是女人,难道还想上演一出女驸马的故事呀?
姚园暗笑自己多心,不过是别人一句空穴来风的话,自己便乱了阵脚,那里还有平时的理智,难道是恋爱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又想到街上刺目眼的一幕,心里终是忐忑不安,非是她不相信范玮琛,而是不相信皇权。皇权之下,谁能全身而退呢?
如此过了十来日,姚园一直没有见到范玮琛,范玮琛也从来没有派人来问候过一句,一道声音告诉她,结束了。恍然间,似是看到了德州那段美好的生活,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美梦,梦醒了,仍是一个人面对满室清冷。
别说是姚园了,腾佑王府上到王妃,下到粗使婆子,那一个不知道王府里住着一位弃妇,一应生活也不如以前了,就连是园子里的人也开始对着姚园甩脸子了。
意识到自己的多余,姚园冷冷一笑,世上多是攀岩富贵,落井下石的人,既如此,又何必在这儿自讨没趣呢?不如回太一峡谷,学一身医术,他日行走民间,悬壶济世,不比这儿强吗?
想到这儿,姚园不作停留,收拾出来几件换洗的衣服和路资,打个小包袱就要走。刚走出园子正门,抬头一看,对面远远站着的不是姬元懋吗?他来这儿做什么?姚园有些奇怪,最近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有意无意间总会见到姬元懋。大元的皇子很闲吗?有事没事来弟弟的府中逛一圈?还是说弟弟和哥哥的感情笃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姚园暗骂自己神经,人家爱上哪儿上哪儿,管自己什么事?
远处的姬元懋瞅见拎着小包袱的姚园,联想到这几日城内的几件大事,心里早已明了。见姚园看着自己,姬元懋犹豫要不要过去,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终是止了步。却见姚园神色怪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稀奇八怪的事情。姬元懋正自奇怪,谁知对方竟然无视与他,毫不停留地走了,心中暗叹,垂下眼帘,无声地离开了。
到了正堂,姚园顾着礼节,向王妃请辞,王妃倒是爽快,略微客气了一两句便让姚园走了。看来应是腾佑王早有吩咐,不然以她敏感的身份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想起前几天一个丫头说,明言公主的母妃和腾佑王的母妃是深闺好友,进宫后也一直相互扶持,只是后来腾佑王的母妃不幸离世,皇贵妃曾有意将腾佑王养在身边,不知为何,皇帝竟将姬元尧养在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