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管不得什么符文,她直接冲上去,抓起了长鱼的手。冰凉的触感如同一根钢针,狠狠地扎了茅杉一下。当她对上长鱼眼睛的一刹那,心底深处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
抓着长鱼的手不住地颤抖,有那么一瞬间,竟想将这只手丢开。
那原本睿智清亮的深色瞳仁,此刻已变成了浅灰色,涣散的目光找不到焦距,看不出任何情感。再没有了从前的灵动与温柔,就连那种清清冷冷的淡然感觉也荡然无存。
不,不可能,这人不是长鱼,不是长鱼。
茅杉后退了两步,理智快要被崩溃瓦解。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丢开那只手,反而攥得更紧了,她想用自己手心的温度让那只手温暖起来。
“长鱼,长鱼,你别吓我,”茅杉两只手掌不停地搓着那只没有任何温度的手,嘴唇亲吻着苍白的指尖,口中不住喃喃着:“长鱼,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无奈,对方就像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偶,对茅杉的苦苦哀求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没用的,她不会回应你的。”低沉的男音自身后传来。
一个干瘦的身影从天台后方慢慢踱了出来,来人很瘦,裹在一套黑色的西装里,鼻子上的眼镜反射出月亮的影子,看不清眼睛。月光映照下,彩色的纹身显得格外阴辟狡邪。
“王鳿。”茅杉看着来人,神色平静,吐出来的两个字却是冰冷至极,足够让所有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而对方却只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似有深意地望着她,“老朋友见面别这么不友好嘛,茅杉。”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急不缓踱到了她的跟前,复又开口道:“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
“青杉道长。”
“你......”茅杉凝视着跟前的男人,月光打在脸上,眼睛隐在睫毛落下的投影中,瞳仁漆黑见不到底,“没想到真的是你。”
她缓缓放下了长鱼的手,面向男人,“之前我便一直有此猜想,五雷掌早已失传,连你的师父都不会,而你却会。”说话间,茅杉的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在了古眉剑的剑柄上,两眼却始终注视着男人面上的表情,“那日我与师姐埋伏在你的藏身之处,不想你却奔那天雷而去,当时只当你是在渡劫,现在想来,你是在修炼五雷掌吧。”
茅杉从王鳿勾得更深的嘴角上得到了答案,自己没有猜错。王鳿仰起了头,脸上一直是一副玩味的表情,他睥着茅杉,想看看她还能说些什么。
茅杉对上王鳿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丝毫也不躲闪,又淡淡地说:“那个给你血蚑的男人说你去找过他,你告诉他两千年前你的祖上跟他的祖上是故交,其实不是你的祖上,两千年前,认识他祖上的人就是你本人。所以你才那么容易就找到了他,并发现了他养在河里的蚑虫。”
“呵呵,不错,”王鳿冷笑了两声,他注意到茅杉已经握紧了古眉剑,却完全没有要防备的打算,继续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笑道:“不错嘛,你竟然单单只凭这两点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当我第一次看到被你用五雷掌所打伤的人起尸时,便已经有了这个猜测,毕竟你跟我是同时被天雷击中,既然我被传送到了这个时空,那你很有可能也被传送过来了,只是......”
“只是你没想到,虽然我们同时被天雷传送,但落脚的时间点却不一样,我被传送去了两年之前,而你,”王鳿对着茅杉挑了挑眉毛,神态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根据我的观察与推测,你应该是今年才到这个时空的吧?”
茅杉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答话。之前关于这一点,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一切关于王鳿的事情,都是从两年前开始?这也就导致了她一次次将自己对“穿越过来的不止我一个人”的猜想推翻。现在听了王鳿的话,这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原来自己之前一直陷在了“同时被雷劈中的人会被传送到同一个时空同一个时间点”的死胡同里。
“哈哈哈哈,看吧,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啊,”王鳿见茅杉不说话,径自仰天大笑了起来,“老天爷不仅给了我充分的时间,还把我传送到了这个叫王鳿的年轻人的身体里。说来我还要感谢这个年轻人呢,他的研究给了我不少灵感,这关于犼魃的炼化,也是我在看了他的笔记之后才琢磨出来的。”
王鳿又想到了那些陈旧的笔记本,记载了无数稀奇古怪的实验,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很有天赋,如果他跟自己一样潜心炼尸,假以时日,他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炼尸人。哎,可惜了,这小子天性过善,也就只会拿那些死猫死耗子死畜生来瞎琢磨。
此时的月亮已经完全从厚厚的黑云中显现出来,巨大的轮廓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到。一圈圈寒冷的白晕自那满是坑洞的银白色表面慢慢倾散下来,使大地的温度降低了几分。
白小典几人来到楼下,却是连半个人影也没见着。正好一个巡夜的保安从远处走过来,白小典冲上去,抓着对方的手臂就问:“你有没有见着两个女的从这里跑过?两个都是长头发,一个跟我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