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杉姐,我是装修公司的,书店那边的装修已经差不多完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
茅杉此时根本无心去理会对方到底说了什么,更没有心思去管什么装修,直接说道:“不用看了,我会把尾款打给你们。”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了茶几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侵蚀着茅杉,她在害怕,在恐惧,总觉得事情正向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望着卧室的方向,整个房间安静得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茅杉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了卧室门,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人依然安然的躺在那里,才轻轻出了口气,退出卧室重新把门带上。
她还在,还在我身边。房间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心里稍稍踏实了些,刚才的那种恐惧感才渐渐褪了下去。
下午接近五点的时候,白小典再次打来了电话,这次,她的声音听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乐观了。
“表姐,他说,小张取了长鱼的血,做了契符,还让长鱼喝了符水。”
“长鱼喝了符水!?”茅杉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取血作符,烧符饮之,契约始生。茅杉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站起来喘了几口气,喃喃道:“长鱼为什么会喝符水?不喝不就没事了吗?一定是王鳿逼她的,一定是,王鳿......”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左手指节被自己捏得发白。
白小典只听清了茅杉前面的话,以为是在问自己,回答道:“他们炼尸的方法跟老道士说的八.九不离十,其中一个条件就是炼尸的对象必须是活着且自愿的。还记得那个偷你手机的人吗,是林处长买通的一个小扒手,他们偷了你的手机把长鱼骗出去,然后骗她说你和言苜蓿都在他们手里,要是想你们没事,就得乖乖听他们的话。”
白小典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见电话那边没有出声,又继续说道:“长鱼当时可能是太担心你们了,也没有去细想,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喝下了符水。”电话那边依旧是沉默,她可以感觉到茅杉此时在电话那头的样子,一股森寒迫人的冷压似乎顺着通讯信号爬了过来,白小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小心地问:“长鱼......到底怎么样了?”
“她......在睡觉。”茅杉轻声回答,“先挂了。”
白小典还想问点什么,电话却被茅杉飞快地挂断了。睡觉?大白天的睡觉?她坐回办公桌前,琢磨着茅杉的话。
茅杉弓着身子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转眼已近七点,这时传来了隔壁开关门的声音。她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起身走了出去。
☆、第154章
“茅道友。”老道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茅杉,昏暗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投下的阴影正好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觉到她身上明显的低气压。
“道长又出去找王鳿了。”茅杉如吐气一般轻轻说着,明明是一个问句,被她轻而弱的语气弄成了陈述句,不过她也没打算听老道士的回答,兀自走进了屋里。
“哎,”老道士以为茅杉是来问他这几天的搜寻成果的,不住地摇头叹气,“贫道最近卜了好几卦,卦象皆是含混不清,大意是要守而不动,伺机而出,却也不指名守是守多久,出是出哪里。没有办法,贫道也只能四处盲目的搜寻。”
“守是守身边之人,出是随此人出而出。”茅杉跟着叹了口气,苦笑道。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整个人显得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老道士一时不明白茅杉话里的意思,站在沙发前把她望着,言苜蓿则是挨着茅杉坐了下来。
“道长可听说过犼魃?”茅杉问道。
“犼魃?嘶......”老道士嘶了一声,抬起头思索片刻,眼睛忽地一闪,“犼魃,旱魃的异变体,比旱魃更加难以对付,介于人类和僵尸之间,它不仅拥有人类躯体的柔韧度,还有呼吸,有心跳,甚至有意识。只能由人为炼化而成,炼化方式跟旱魃几乎无差。”
他像背书一般背出了这几句话,又转头诧异地瞧向茅杉,“茅道友是怎么知道犼魃的?”问完过后才意识到茅杉连五雷掌这么生僻的功法都知道,知道犼魃也不足为奇。
茅杉摇头,她以前并没有听说过什么犼魃,今天白小典告诉她的时候,她才知道了这两个字,“道长下山的时候曾经卜卦,卦象显示,南方有异,将出凶物,这凶物,现在看来便是,犼魃。”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茅杉的心撕裂了一般的疼。
“犼魃,身边之人,”老道士回味着茅杉说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茅杉点了点头,看着地面,脸上依旧被阴霾笼罩,“他们骗长鱼跟他们结下了契符,现在,”她哽咽了一下,“契符已经生效了。”
“什么?”老道士也是一惊,“长道友已经跟他们结了契符了?”他弯下了身子凑近茅杉,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可对方现在的模样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何来破绽可言?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