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向茅大山,凌厉的指甲朝着他的背心抓去。
茅大山身子一低,转身轻轻一跃,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剑向女尸的双腿扫去。怎料女尸也是一个转身躲过,左手在腿侧一拨,便拨开了刺过来的桃木剑。而茅大山手腕一转,持剑由下往上,剑锋忽地转而向女尸胸口挥去。
桃木剑的剑身上还残留着茅大山的血迹,带着这些血迹,插入了女尸的胸口。
女尸在原地一顿,而这时,茅杉的古眉剑也已到了它的额心,“嗤”地一声,剑身没了进去。
也就在古眉剑刺破女尸额心的瞬间,女尸肉瘤般的额头爆裂开来,黑水四溅。
茅杉当即抬腿踹向女尸腹部,借势向后迈步。女尸腹部受力,后仰着飞了出去,桃木剑和古眉剑从它的身体里抽离出来。
亏得茅杉反应快,才让自己和茅大山躲过了溅过来的黑水。女尸飞出去几米后,倒在了地上,残余的黑水还在往外冒着,流了一脸。阴气已然散尽,它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旱魃倒下了,头顶霎时乌云紧骤,一阵闷雷乘着厚厚的云层从天边滚了过来。
一滴雨珠落到了茅杉的鼻尖,她缓缓抬起手擦掉了。
雨点越来越大,伴着凉风,雷声轰鸣。
众人见已没有了危险,都从祭坛后出来,围了上来。
“这就是旱魃?怪吓人的......”
“旱了大半年,终于下雨了!”
“多亏了茅老先生和这妹子啊!......”
......
众人淋着雨站在女尸前,你一语我一言地说着,而只有二杆子,不动声色地缩到一边,捡起了林处长掉在地上的手.枪。
“小崽子,你那短剑是从哪里得来的?”茅大山看着身旁的茅杉,问道。
“是在一家古董店,老板以为是赝品,便送给我了。”茅杉刨了刨遮住眼睛的头发。她的头发因为刚才的打斗散开了,披在肩头。
“竟然有这种事?”茅大山苍老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是你与这剑的缘分,好好珍惜。”
“恩。”
“对了,你刚才所用的步法是跟谁学的?”茅大山定定地看着茅杉。
“我......”
茅杉眨了眨左眼,挤出落入眼中的一滴雨水,望着茅大山那双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仿佛现在无论编什么理由都会被他顷刻拆穿。
“旱魃活了!哎呀我的妈呀!!!旱魃又活过来了!!!”身后鸭子般的叫声传来,打断了爷孙俩的对话。
所有人闻声扭头。雨幕中,二杆子站在棺材边上,正举着一把手.枪对着棺材内。
茅杉快步走向棺材,几滴泥点溅在了裤脚上。她本来正在苦恼如何回答茅大山的问题,被二杆子这么一喊,正好借机避开这个问题。
还没走近,一具女尸突然从棺材里弹了起来。
女尸背对着茅杉和二杆子,脑袋残缺,稀疏的黑发从仅有的半边后脑上垂下,和雨水一起贴在白色的绸缎上。
怎么还有一具?茅杉吃了一惊,转头看了一眼茅大山。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是口合葬棺。
女尸坐在棺材里,面对着前方一动也不动。
二杆子咽了咽口水,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这时女尸的头痉挛般晃了几晃,机械地转了过来,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转动一百八十度后,定定地看着二杆子。它诡异地笑着,嘴咧到了耳前,空眼眶里的积水流了出来。
而它的身体仍然面对着前方。
“妈呀————”二杆子带着哭腔跪在了地上。
就在二杆子跪下去的同时,女尸的脖子一歪,脑袋与脖子竟然平平断开了!一道红影从断口处射了出来。
那只有半边的脑袋倒挂在脖子上摇摇晃晃,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很快便扯断了连接脖子的最后一根皮肉,从脖子上脱落,掉入棺材里,女尸又倒了回去。
茅杉赶紧上前一大步,提着二杆子的后衣领一拧,把他拉到了边上,却把自己晾在了那道射出来的红影的正前端。
红影穿胸而过。
茅杉只感觉胸前和后背一阵冰凉,大片的血染红衬衣,浸上了她的风衣。
黑色的风衣,看不出血的鲜红,雨水的冲刷让血的痕迹更淡了,一滴两滴,从衣摆滴下来,汇入地上的水洼中。
茅杉左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去,赶紧用指尖点过伤口周围的穴位,咬牙忍住疼痛立刻转身去寻找红色的诡影。
茅大山已经冲了上来,聚眉凝神,耳听目视,捕捉到红影的轨迹,提剑一挥,“铛”的一声,红影被桃木剑阻下,打到了地上。
红影落在地上,原来是一条通体血红,身长约有10厘米的软体虫子,虫子被茅大山砍了一剑,身上竟连一点伤痕也没有。它在淤泥里翻滚几圈,把半截身体抬离地面对着茅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