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太多顾虑。
安平上次看到子岩在地下车库等白苏,觉得两人是朋友,并没太在意。子岩为人低调,从来没有提过她与白苏认识的事情,虽然现在白苏知道她在这里,也并未对她有什么特殊待遇,如果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白苏对设计部的动态特别注意。白苏依然每天早成九点一上班就能收到花,一成不变的是六朵白玫瑰三朵红玫瑰外围一圈栀子枝叶。时间长了,庞贝心里对这个送花的人越来越好奇,她跟着白苏这几年,从来没有人连续送这么久的花。也没见过白苏收花收的这样乐此不疲,虽然九朵花不多,可是这么多天,算起来已经三个多月,一百多天,累积起来也有……额,也有900多朵,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毅力,一般人是没有的。庞贝越发好奇。
周一,当快递员再次送花来的时候,白苏还没到,庞贝替她先收下,突然拉住那个日日到访的快递员问:
“帅哥,这花是谁定的啊,这么久你应该知道吧?”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不过就算知道如果对方要求也有义务替客户保密。”
“保密?这又不是学雷锋做好事,怎么还保密,保密怎么追到人,你告诉我,我帮他追追,我看他坚持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成果,我都替他着急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工作。”
快递员油盐不进啊,庞贝没有办法,帮白苏把花拿进办公室,学着她的样子拆开插大接好水的花瓶里,不过她只留了花,没留枝叶。十点,白苏才到公司,今天是父亲找她谈些事情所以来的晚,来到看到窗台上的玫瑰,立刻把庞贝叫进来:
“贝贝,这花是你签收的?”
“嗯。”
“那也是你插好的?”
“嗯。”
庞贝不明所以,“怎么了,白总?我是不是不该擅自签收?”
“不是,谢谢你,不过……以后放我桌上就好,我自己收拾。”
“哦,好的。”
“那个……今天的花没有外面的枝叶吗?”
“有啊,我把花插好,就把那些叶子跟包装纸丢了。额,是要留下的吗?”
“嗯,你丢哪儿了?”
“就在这儿。”
庞贝指指桌边的垃圾桶,白苏绕过桌子看到里面的一堆栀子枝叶,蹲□子拣出来,整理了一下又仔细的□花瓶摆弄了几下,看了半分钟才笑嘻嘻的转过身来。庞贝惊厥了,这白副总对这花儿这么上心,连叶子也要这么珍惜,看来对方一定一定不是凡人。平时白副总对庞贝并不是很严厉,但是也不是那么温馨的,对下面人礼遇有加,可是谁都知道如果犯了错,白苏也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严以律己并严以律人,这是她的作风。并且,她堂堂一个集团副总,平时温文尔雅,高贵矜持,今天却当着助理的面,不顾形象的就蹲下去在垃圾桶里把这些东西拣出来,庞贝又一次断定,这人绝对不是凡人。
“你先出去吧。”
白苏收起笑容,已经坐下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却发现小庞还在那傻站着,便提醒她,而且白苏本身对于刚才自己的行动并没有觉得又任何不妥,更不用说有什么不好意思。庞贝在她泰然自若的表情里似乎看到四个字:理所应当。
庞贝听到提醒,赶快笑笑然后走到外面自己的办公室。这下更好奇了,不行,早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真乃神人,从她认识白苏那天起,从来没见她对谁这么在乎过,除了她脖子里那条白金项链。说到白金项链诸位应该还记得,那是子岩大二拿到一等奖学金送给白苏的生日礼物。这算起来也四年多了。从庞贝见到白苏那天起,她就戴着那条链子,无论服装怎么变化,或者增加什么别的项链点缀,这条链子从来都不曾摘过。
前年冬天有一次陪客户应酬,白苏带着庞贝参加,白苏喝的有点多,庞贝负责送她回家,她把白苏放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自己绕过去钻进驾驶座,看到脸色微红的白苏习惯性的用手摸那条项链,摸了几下没摸到,突然精神起来,仔细在脖子里搜索一圈还是没有,便急了:
“贝贝,见我项链了吗?”
“啊?没有啊,白总,你是不是今天忘戴了?”
“不可能,从来没摘过,怎么会忘戴,刚才中间去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我还看到,一定是掉了。”
说着就解开安全带回酒店找,刚才的包间还没收拾完,白苏从桌上到桌下,反反复复找了不下五遍,拉着服务员询问,最终都没有找到,自己蹲在桌子下面,蹲了十几分钟一动不动,庞贝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动静,人家服务员还等着收拾房间,她便俯□子要拉白苏起来,低下头却发现散下来的长发下面白苏脸上挂了两行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坐过的椅子腿儿,她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苏,白副总平时总是泰然自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
“白副总,咱们找了这么多遍也没找到,说不定是被别人捡走了。”
“怎么能被捡走呢?”
庞贝不明白了,怎么就不能捡走